房子里非常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温初墨的回答，除了秦楼月。
她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淡然自若，方才的恼怒只不过昙花一现。
温初墨皱眉紧盯着秦楼月，眼底深处带着一丝极轻的审视。
秦楼月见状笑道：“温总，您看着我干什么啊？我说了又不算，妈是在问您呢。”
“温总”这个词对别人来说是忌讳，但此时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无端多了几分令人恼火的戏谑与诡异的旖旎。
虽然用了敬语，但她的语气仍旧十分亲昵，亲昵的足够让江珊珊咬牙。
温初墨沉凝着秦楼月，她这明摆了是故意的，但温初墨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怒。
“哥，你说话啊。”温绵阳忍不住催促道。
温初墨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说道：“当时四周人多，我没看清。”
一直提心吊胆的徐曼暗松了口气，这就好办了。
而秦楼月是很意外的。
当然，她肯定不会奢望温初墨会替她说话，不过倒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没上来踩两脚，顺便落井下石，讽刺两句。
“呵，果然是在撒谎狡辩！”温老夫人冷笑了两声，一双杏眼斜睨着秦楼月，透着满满与之先前更甚的厌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无话可说。”秦楼月像是自暴自弃地摇了两下头。
她突然服软，连挣扎都没有，看起来像是彻底心灰意冷了。
这很令江珊珊与徐曼不可思议，不过紧接着涌上心头的狂喜冲淡了狐疑。
江珊珊想笑，不过她硬生生压下了向上翘的唇角，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劝道：“伯母，这件事就算了吧，莞儿才刚回国，她可能水土不服，才导致脾气有些暴躁，这只是件小事，别因为这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珊珊，你就是性格软，才容易被人欺负。”说着，温老夫人恶狠狠地瞪了眼秦楼月。
江珊珊无奈笑笑，正欲言，就听有人说：“等等。”
孟晓薇上前两步，语气极冲道：“卓莞儿你还要干什么？你不是都承认是你挑衅动手打人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吃火药了？”秦楼月抬起眼帘，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你！”
“我确实没什么话好说，只不过……”秦楼月不紧不慢地整了下衣袖，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点了几下屏幕，“口舌之争挺没意思的，我玩腻了，有些东西还是让你们亲自来感受一下吧。”
她话音刚落，一串对话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卓莞儿？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你。”
“是啊真巧。”
……
“昨天婚礼上发生的事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可真叫一个精彩……”
“大小姐回国仅仅这几天……”
“丢了那么大的脸，要是我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里是医院，乱吠也要看场合……”
“贱人！你说谁是狗！”
……
接着就是一些杂乱的声音，闷哼、痛呼、碰撞声等不绝于耳。
“卓莞儿，你……”
“你、你竟然敢打我！”
“这次算轻的了，以后再敢在我面前动手……后果自负！”
……
这显然是段录音，秦楼月不仅把每个人说的话都录了进去，甚至就连后面江珊珊刻意制造的舆论，以及医院围观的路人也没能逃过去，全都存在于这个手机里。
秦楼月把音量调到了最大，虽然有沙沙的杂音，但那并没有多大影响，里面的人说的话如同高度近视的人带上了眼镜再看这个世界，清晰得简直令人发狂。
听着这段录音，江珊珊、徐曼以及孟晓薇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与那刚刚粉刷完的白墙有得一拼。
秦楼月对三人笑了下，扬了扬手机，道：“你们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