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放心,奴婢虽没用,规矩还是知道的。从前奴婢见他对阿媚有意思,心里难受,还有些不甘,如今是芸姑姑,奴婢已经彻底死心!”
陈娴雅大惊,“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四舅老爷总共与奴婢单独说了三回话,有一回是为了诚表少爷,剩下两回则是为了打听姑姑的事,奴婢再傻也明白四舅老爷眼里并没有奴婢,就算有也是奴婢心里的一点念想。奴婢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谁知不但没瞒过芸姑姑,连大小姐都没瞒过。如今这样也好,芸姑姑性子虽冷淡,心地却极好,将来决不会亏了诚表少爷,再加上芸姑姑的家世,不论是对邵家,还是对四舅老爷都有助益,这实在是门好姻缘,大小姐可千万要想办法促成!”紫莺平静地说道,
“你也看到的,芸姑姑一说起我四舅舅便十分不待见,就算托了人去说媒,多半也会被她一口回绝掉。”
“大小姐毕竟还小,不懂男女之事,焉知没有爱,又哪来的恨?芸姑姑会对你大舅舅,或三舅舅如此大的怨气?”
“当然不会!”陈娴雅在心里说,大舅舅与三舅舅又没推曹芸下湖,她自然不可能怨恨他们。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芸姑姑已经二十一岁,却还没有婆家,奴婢相信曹家长辈比谁都着急,因此这事只要你大舅舅肯亲自出马,没有不成的。”
“这主意不错,我想好怎么说便去见大舅舅。其实紫莺你也十七了,也该想想你自己的事了,要不我托芸姑姑去为你寻户好人家?”
紫莺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大小姐还是不相信奴婢。要赶奴婢离府?”
“苍天可鉴,我真没有那意思!我在扬州时便知道紫莺姐姐是个自重的,否则早就成了我哥哥的人了。我只是担心你会为不值得的人伤心而已!”
紫莺又轻笑一声,“大小姐才十岁。知道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奴婢只是觉得四舅老爷与别的主子老爷不一样,是个好男人,同时更知道奴婢的身份配不上他,因此只是在自己心里想想而已,从来没想过要去做他的妾室。所以不论奴婢伤不伤心,都是奴婢自己的事,与四舅老爷无关,也就说不上值得不值得了。”
陈娴雅有些恻然。接下来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不过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貌似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次日,邵行止没有去相亲,崔氏与曲氏两个结伴去了,结果曲氏嫌那周家嫡长女太寒酸,连出来相亲都舍不得在头上多用两件首饰,想着她们几妯娌以后是要一起站出去让人瞻仰或者品评的,不能让一个连穿衣打扮都不会的继弟媳在她们三个的体面上抹黑,于是当场便回了人家。十分的嚣张。
不过也不怪曲氏如此,由于邵家的水涨船高,除了邵行止。邵家那几个还没有婚配的哥儿姐儿也是众媒婆及那些家中也有未婚配儿女的贵妇们眼中的热门人物。
邵智威与邵宁妙的亲事崔氏懒得过问,但邵宁筌的亲事却不得不紧起来,因邵宁筌眼看就要十六岁,再也拖不得。可崔氏自己相看了好几家都不太满意,问邵行正拿主意,邵行正却让她不要着急,如今的情形邵家女儿没有嫁不到好门第的,最好是在京城仔细为邵宁筌挑一个,不要再像邵家大姑奶奶一般。随夫家迁去福建,几年都不得一见。崔氏只得耐下性子四处应酬,以期为邵宁筌寻到满意的亲事。
曲氏则要伤脑筋得多。老子的官做得再大也掩盖不了儿子不上进的事实,尤其是有大房与三房的儿子们在那里比照着。稍微有远见一点的人家都不会将出众的女儿嫁给邵家二房那两个至今连个童生试都没有过,却偏偏声色犬马样样会的纨绔子。因此曲氏看得上的,别人却看不上她儿子,别人不计较他儿子的,曲氏又看不上人家的女儿与门第,就这样曲氏看了一圈下来,一个合心的都没寻着。
偏偏邵宁敏的婚事更让曲氏闹心,为眼不见心不烦,曲氏将一应事务都交给管事们去打理,自己干脆躲屋里装起病来,将个邵行仁气得脑门子痛,只好又去求崔氏与郑氏帮忙应付过那几日。
到了正日子,礼部与宗人府的人齐至,宣读了圣旨后,便将按制盛装的邵宁敏用宫车接走,留下眼泪汪汪的曲氏与到贺的满堂宾客。
陈娴雅照例没有去成万福堂,但是不妨碍爱看热闹的水仙与碧月两个轮流回来禀告婚礼的最新进展。
“二舅太太回到房里便哭晕了过去,经过二姑奶奶与三姑奶奶的合力劝慰,现已经缓了过来。”水仙道。
“这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端端的女儿却送去给人做妾!”陈娴雅十分感慨。
“皇宫里除了皇后,剩下的妃子哪个不是妾?妾也有高低之分的。”曹芸道。
“再尊贵也是妾,也得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陈娴雅话题一转,“倒是遗憾见不着那二表姐与三表姐,也不知是何等尊贵样儿,我来京城快一年,才见得她们第一次回娘家!”
“你以为出嫁的女子回趟娘家很容易?上有公婆,下有儿女,处处都是羁绊,大户人家的媳妇儿没有大事一般是不出门的。”曹芸道
“芸姑姑才来我们家,不知道我那几位姐姐的性子,”原来是邵宁妙过来了,还带了几大盘喜果子赏给丫鬟婆子们吃,然后挨着陈娴雅坐下,“大姐远在福建,想回来才是真正的不容易,可就那样也从来没有缺过礼数。二姐姐与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