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娴雅笑了,“我不缺银子,更不缺挣钱的路子,况且李博也不是软壳鸡蛋,要做成那事,定会出许多力,流许多血,那银子我可不好意思要。我只想请你帮个小忙,然后再送你一份大礼。”
徐景达如同打了鸡血,抱着膀子围着陈娴雅打转,还不住地上下打量她,“我说你真的只有九岁?我怎么觉得我是在与一个成了精的老妖怪打交道?”
“呸,你才是成了精的老妖怪!”陈娴雅瞪了徐景达一眼,指着椅子上的包裹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徐景达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几下子打开那包裹,拿出那一叠纸看下去,越看那家伙脸上的表情越精彩。
“你居然有这东西!”最后徐景达的表情停留在凝重上,“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出面帮我将方姨太太的自白书拿给我母亲看,顺便向我母亲要点银子。”
徐景达惊悚地看着陈娴雅,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让我去敲诈你母亲?”
“我家公帐上原本有十二万两银子,如今有一大半成了我母亲的私房钱,这倒没什么,若是没有变故母亲的钱最后还是会留给我与兄长。只是没料到袁氏会突然死于丫鬟之手,袁陈两家立刻由亲家变仇家。我担心袁家会先榨干陈家所有的银子,再慢慢对我们陈家人下毒手,我更担心我父亲母亲会为了留住我哥哥一条命而不惜一切代价满足袁家的要求,到时我们一家子将人财两空,惨不忍睹。因此为了我父亲母亲,也为了我自己将来不至于饿死,我要在袁家动手之前将我家的银子能弄出来多少算多少。”
“你可以与你父亲或母亲商量此事。”徐景达沉呤道。
“你觉得在他们心目中,儿子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呃,自然是儿子重要!”
“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也可以分两成银子给你。但你要尽可能地从我父亲母亲哪里多弄来银子!”
徐景达摸着下巴,做深思状,“你总有如此多奇妙的挣钱之道,爷很喜欢!爷也豁出去做一回明火执仗的恶人。不过爷要分三成,毕竟爷从前可从没亲自出面做过这种事!”
“同意,另外这几张陈莫渝的情诗,我无偿送你,你可以拿去袁家卖钱或者做人情!”陈娴雅闲闲地说道。
“嘶,果然最毒妇人心,你这想让陈莫渝死的节奏啊!”徐景达回头紧盯着陈娴雅,想看穿她隐瞒在无邪面孔下的心思。
“如果他不死,我与我父亲母亲便得死,如果是你。你会做何选择?况且陈莫渝难道不是袁氏被害的源头?那种表面光鲜,内里腐臭不堪的人难道不该死?”陈娴雅凌厉的目光毫不示弱地回瞪徐景达。
徐景达摸摸鼻子最先败下阵来,“算你有道理,这事我会帮你顺手做了。希望将来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但愿有!”陈娴雅却在心里嘀咕,灭了陈家。下一个有可能便是徐家,合作的机会是不要想了,只要这徐恶霸不阻挡她复仇便谢天谢地了。
徐景达那家伙是个瞅准机会便毫不迟疑的德性,次日一大早,徐景达便带了阿金阿银来见邵氏。
陈娴雅去厨房与文华居的丧事现场转了一圈之后,见徐景达还在邵氏屋里没有走,便带了水仙去荣正堂外面的柳树下编花篮玩。
直到午时。才见徐景达带着阿金阿银一脸疲相地从荣正堂出来,见到陈娴雅,徐景达拍拍怀里的木匣子,得意地扬长而去。
陈娴雅心情大好,看刚才徐景达那家伙的德性,邵氏这回绝对出了老血。
荣正堂院子里。丫鬟婆子立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邵氏在屋里“呯里乓啷”地砸东西,好一会儿才见到脸颊红肿的琉翠捧了一托盘的茶杯碎片出来。
陈娴雅在门口轻唤,“母亲。息怒!”
“进来吧!”屋里总算传来邵氏有气无力的声音。
邵氏斜靠在床头,双目无神,脸色腊黄,几缕银白的发丝贴在瘦削的脸颊上,恍若将死之人。
“母亲,那徐景达来做什么?”陈娴雅跪在邵氏床前,拉住邵氏冰凉的手,焦虑地问。
邵氏的脸抽搐了一下,不想回答陈娴雅的话,却看着她的雕花大妆台说道:“那妆台最下面一层,有一只黄铜镯子,你去将它拿来。”
陈娴雅迟疑着打开邵氏的妆台抽屉,在一堆价值不菲的首饰中挑出一只长了斑斑点点绿锈,刻着简单花纹的黄铜镯子递给邵氏。
邵氏不接,“这镯子是中空的,拧开它的接口,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陈娴雅照着做了,从那只最多值五钱银子的旧黄铜镯子中抽出一卷纸,打开一看,竟是两张房契,一张地契,及两张千两面额的银票。
“这是京城朱雀大街的两间铺子,燕山郡千亩连在一起的良田,之前母亲先后花了六万多两银子买来,打算留给你们兄妹两个的。现在母亲将它们全部交给你,它们是陈家最后的屏障与依靠。记着进京后别忙着将这几样东西现于人前,包括你的舅舅与舅母,一切都等到袁氏一事尘埃落定之后再说。”邵氏的三角眼总算有了一丝光亮。
陈娴雅忍住心头的狂跳,邵氏的底牌也出现了。陈娴雅将那几张纸放回去,郑重地将那只黄铜镯子套在自己的手上,“母亲放心,人在镯在!”
邵氏满意地将陈娴雅拉起来,高声吩咐道:“将娅姐儿带进来!”
紫莺抱着一身孝服,已经在她肩头睡着的娅姐儿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