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苑密室,万问语被两个侍卫押解着往里走。
路过隔壁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里边正靠在墙边的三个陌生面孔。
“他们是谁呀?”
“赶紧走!”一个侍卫不耐烦地往前搡了她一下,“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我自己会走!”
白了那侍卫一眼,万问语闪身进了关押着步熵的密室。
密室内,步熵见来人忙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活蹦乱跳的,便又放心地坐回了远处。
万问语大大咧咧地凑过去,“隔壁那三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前两日。”
“这傅非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步熵摇摇头,没言语。
“当初明明留了二十人,为何最后就剩我们四个?”忽而想起幕初上的问题,万问语起了兴致,“若说是多了所以遣散回去,那隔壁新来的三个又作何解释?”
“你觉得呢?”步熵不答反问。
“我觉得跟我们的血液有关。你想想,”万问语摩挲着下吧,整理着思绪,“那十六个人是不是在取走我们血液之后不久被带走的?”
“所以呢?”
万问语的语气甚是笃定:“所以,我越发觉得傅非天之所以愿意透露丹药的事,肯定是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步熵配合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切!没意思,半晌都是我一个人在说。”见也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万问语便对此失去了兴致。
没坐住半柱香光景,她转而提起另一个话茬儿,“上次跟你说的事,我已经开始行动了。”
抬起头,步熵定睛看着她,“几成把握?”
“六成。”万问语探过身子,压低声音,“你若帮我,便会提到九成。”
步熵摊开手凭空勾勒着密室的边缘,无奈道:“我若是能帮你,也就不会关在这儿了。”
“得了吧!”
万问语好整以暇地坐回远处,和步熵肩靠着肩,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轻声道:“笛、声。”
随后,她意味深长地将视线落在了步熵腰间的白玉短笛上,得意道:“这山庄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天罗地网。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不能知道的。”
她拍了拍步熵的肩膀,“你只要帮我拖住傅非天的救兵,那丹药便归你,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眼瞧着身侧熠熠生辉的大眼里满是精光和算计,步熵失笑。
到底还是小瞧了她。
不过也好,正巧他也打算动手了。如今多个助力,倒也不错。
步熵含笑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成交!”
万问语嬉笑着伸出手指,两道小眉毛止不住地往上飞扬。
配合地伸出手指,就听某个小丫头开始振振有词,“拉过勾就不能反悔咯——”
步熵哭笑不得:刚刚才对她刮目相看,这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形。
密室出口传来守卫赌钱的叫骂声,还有色子掉在碗底发出的清脆撞击声。和着窗外的呼呼风声,嘈杂凌乱。
步熵有闭上了眼,思念起雪斋阁的宁静,后山的静谧,和雪斋老人屋内常焚的清雅檀香。师父对这檀香宝贝的很,每每临近冬日必定是要日焚一炉的。
小师妹倒不喜焚香,然她歪着小脑袋道:“可是我喜欢看师父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啊!”于是每每到了冬日,她就故意去顺手牵羊,而他还不得不去打头阵……
一股暖意渐起,萦绕在周身,慢慢散去,令人贪恋不舍。
师父,徒儿定带着丹药和小师妹早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