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室,步熵将门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可以,便用模具将那钥匙印下来。万不得已,再将钥匙直接拿过来。”言简意赅地交代完幕初上,步熵就欲从抬脚出门。
“不可!”
“四大心腹都在,你刚刚还说山庄又调来了精兵。而且如今事情发生在我屋前,我又不好暗中协助你。”幕初上拉住了他,“以你一人之力,此时硬碰硬绝非上策!”
步熵浑不在意,“傅非天有伤在身,不足为惧。”
“他那伤看似严重,但未伤及经脉。若是真打起来,也不过是将伤口扯开罢了,根本不耽误出手。”
“是啊,大少爷!”晚竹见步熵一点儿都不紧张,反倒越发心急起来,苦口婆心道:“老阁主已经不在了,您可不能再出事啊!”
这话,掐住了步熵的心思。
他确实不畏惧死亡和失败,但如今,他还有着牵挂和使命。待小师妹未平安回去之前,他还不能出事。
拍了拍晚竹的小脑袋瓜,步熵笑道:“果真是你家小姐教出来的,连这管起人来的口气都一样。”
晚竹急得都要哭出来了,“都什么时候,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答应便是了。”步熵笑着应允,而后吩咐晚竹:“你去给我取套夜行衣来。”
“是。”
将他们二人的对话置若罔闻,幕初上则一门心思地环顾着屋子四处,“得想个法子,将他们骗走才是。”
幽暗的烛火摇摇晃晃,将凝重的面色掩盖在黑暗之下。
然手指甲又开始不断地刮着指肚,一下,两下,三下……
眼瞧着幕初上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步熵的心被添得暖暖的,满满的。
能得小师妹这般在意,他哪能轻易丢了性命呢?
就在屋内绞尽脑汁想着办法之际,门外傅非天踏着夜色,一身大红衣袍已狂狷而至!
“主上,您怎么亲自来了?”程三赶忙上前,用不解的眼神瞧着沙大三人。
沙大和温九没出声,何五则无奈的耸了耸肩。
他原想拦着的,可惜拦不住哇!
不理会他们的小动作,傅非天径直走到厢房门前,“当当当”就是三声。
沉声道:“开门!”
他现在感觉胸腔有一团火在烧,似乎这团火随时都可能炸裂开来。
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前脚还在他房间认认真真地瞧着账本,后脚就和不明来历之人厮混到了一起。她还真是叫他刮目相看呐!
阴冷的气息蔓延在傅非天周身,愈见浓烈,让何五后背一阵发寒。
就连温九心里都有些没了底儿。
若是真要捉拿,大可派山庄守卫前来;然如今主上不仅亲自前来,还生了这么大火气;可就是生了这么大火气,却也没踹门而入……
四人面面相觑:自家主上何时懂得怜香惜玉了?
等了三息,见屋内没人应声,傅非天的脸更加阴沉。
“砰!砰!砰!”
又是三声,手上力道加重,惊飞了原栖在梧桐树叉的一群麻雀。
他声音也抬高了几分,满腔怒意:“我最后再说一遍,开门!”
温九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发怵,都在想象幕初上今晚的下场到底会何等的凄惨。
饶是何五这个大大咧咧之人也知道,自家主上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一念,成魔。
好在这时,晚竹从里边将门打开了,战战兢兢地要开口解释什么。然来人根本不给她机会,一个巴掌,便将她掀飞在门板子上。
撞击在门板上的闷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下显得格外响亮。
根本不理会晚竹,傅非天抬脚便大步跨了进去,顺着幽暗的灯火,直奔内室。温九三人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沙大则慢了一步,落在后面,放轻了动作,将惊魂未定的晚竹搀扶了起来。还没等他们二人说上话,就听得内室传来傅非天的爆喝声。
“都给我滚出去!”
随后,他们二人就瞧见温九三人齐刷刷地逃也而出。
“小姐!”
闻声,晚竹赶忙甩开沙大的胳膊,发了疯似的往里跑,大呼:“你没事吧,小姐?”
唯有沙大站在原地一头雾水:这唱的又是哪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