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沉睡已经整整三日,丝毫不见转醒的迹象,而你们却只会告诉我,陛下无大碍?那你们倒是给本宫一个答复,陛下到底何时才能够醒过来?”陈南华已经气得完全失去了自持和端庄的后宫之主的气势,一双眼睛扫视着下面瑟瑟抖的太医们,看着几乎要把这群人用眼睛杀死。
宫里宫外的大夫都口风一致,陈南华当然知道这错不在他们,但是如今她实在需要一个泄的渠道。毕竟整个皇宫如今都在盯着她这边的动静,再往后,可能就不止这整个宫的人,而是这整个大烨的人。
“臣……臣有一言。”一个颇有年纪的太医颤颤巍巍的站出来。陈南华认得他,是她家生送过来的太医,早以前便是她的心腹,所以好歹压下去片刻的火气,皱眉道:“说!”
“是!”那太医吓得赶忙行了大礼,伏在地上声音闷闷的:“诸位同僚都是一个诊断的话,或许陛下这次的情况,可能不是出在龙体上,而是……”
“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陈南华不耐烦的打断,那太医吓得又赶忙磕了个头,才接着道:“微臣的意思是说,若是遍寻名医也找不出端倪,何不向上天请示以求答案?”
“你是说钦天监?”陈南华眉皱的更厉害,但转念一想,如今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于是也懒得将这话接下去,挥手便道:“去请钦天监的正使过来。”
大烨虽然不是特别崇尚巫蛊,但是身为农耕国家,四时节气,雨水旱涝都要占卜一番,市井百姓大多都对这些很是上心,是以钦天监不算是个特别闲散的位置。
沈信三日未醒,太医院的这十几位太医便已经在这里当值了三天,一个个的连闭眼的功夫都没有,此时一个个累的东倒西歪,却一个也不敢提休息的事情。
片刻之后,过去传旨的小太监风风火火迈着小碎步跑进来,一级一级的将话传过去,而后便是擦着耳际的命令声。
“传钦天监正使觐见!”
距离陈南华的命令下下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若说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巧了。
满堂的人又屏气凝神的等了片刻,身着深蓝色官府的钦天监正使这才大步流星走到了殿前,一挥衣袍跪下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好了,”陈南华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旋即吩咐道:“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近日天象可有什么指示?”
她不用明说,也知道身为朝中重臣,应该对目前沈信的情况有几分了解。
“娘娘明鉴,属下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此事。”这人抬起脸来,严肃答道:“微臣等每夜都会占卜星象,前些日子现星象有些许异常但事态不大,所以没有禀报,但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微臣们不敢不报,是以今日早早进宫来面见娘娘。”
陈南华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到了几分希望,但仍旧皱着眉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回禀娘娘,东方朱雀星宿中,有一星宿名为心月狐,本是一颗吉星,掌管周身小运之类,但是这几日星象流转,心月狐隐隐有膨胀趋势,但又因为斗转星移之故,使得心月狐偏离我国轨道,前几日微臣们占卜现,那心月狐已经整个偏向西北方向,并隐隐将我国所有运势带走,若长此以往,恐怕波及更大。”
这一套星宿的东西陈南华听得一知半解,但也好歹明白钦天监似乎对于目前的情况有解决的办法,于是问道:“爱卿便直说,我们该如何做才能挽回便是。”
“此事……此事还有些难度。”正使的脸色忽然有些犯难,他踌躇一会儿才将话说完:“如今臣等占卜出来能带动心月狐命格的不过寥寥几人,但是想将其彻底纠正回来,则是必须要其人入住宫内东方,才能将运势整个扭转。”
“若是有了合适的人选,爱卿尽管说出来便是。”她虽看出这人面色的犹豫,但此时也已经是骑虎难下。
如今局势,由不得她犹豫彷徨。
“是,”正使再行一礼,恭敬道:“心月狐命格的人,女子为上,还需得阴时,有月色又无月色时出生,且因为是命犯孤星,应该是父母双亡多年,再者……因为掌管的是皇室命格,若有一点皇室血脉该是最好的。”
他此话一出,殿中的人年轻的人大概还有几个在皱眉思索“有
月色而又无月色”究竟是何种情况,但是在陈南华心中,这个人选几乎已经全部敲定了。
沈步月。
她身为大烨上一代的嫡长皇孙,本来尾字是还没有定好的,但是林琪楠突然生产的那晚,明明已经是月末,却在阵痛结束她的哭声一瞬间迸出来的那刻,忽然在天地之间铺满了纱幔一般的璀璨清光,虽然只是一瞬,也少有人看到,但是那一幕让不少看到的人都叹为观止,简直就像是月亮降落在了太子府。
于是先皇为她钦定了尾字,月。此后大烨皇室每个女子都沿袭此字,但大烨皇室的明月,从来是只有沈步月一个的。
陈南华蹙紧了眉头,向着钦天监正使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更好的人选?”
钦天监正使摇摇头:“别人虽然可以替代少许,但效果只会大打折扣。”
显然两人都心知肚明口中那个人选究竟是谁。让沈步月回来虽然还有难度,但是沈信已经等不起。人虽然已经昏睡着,每日可以喂些流食维持生命,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