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王姓贺,却是周家子弟,这也算是肃宗跟贺家开的一个玩笑了。
前朝皇室贺家,眼下只剩下两王,洛阳王传到了周家子弟手里,东海王传到了贺家旁支手里。
不管怎么说,肃宗对贺家的厌恶,是与生俱来的。他和母亲邓太后,在贺皇贵妃和五皇子六皇子的夹击下活的战战兢兢。现在他做了皇帝,贺家就更没有出路了。
或许,这也是太宗一早就安排好了的后着。捧杀贺氏和她生的皇子,又让其他皇子嫉恨贺氏一族。
颜元初建议英王往陕甘一带就藩,英王自然会想到这个可怜可叹的六皇兄。太宗在位之时,六皇兄虽然落了个聋哑,却性命无碍。
现在三皇兄肃宗登基,六皇兄被改了姓氏,又被软禁到了洛阳王府,只怕命不久矣。
“这事等本王回京再做商量,”英王拦下颜元初,“洛阳王那里,不知道你们有何安排?”
颜元初看了一眼英王手中的豆娘令,“但凭主上吩咐。”
“若是交给你,你会如何安排?”英王犹豫了一下,抬头去看颜元初。很明显,颜元初是贺家剩余势力的智囊,而那蒋宇成,应该就是武将一系的头领。
“若是交给属下,”颜元初微微一笑,“属下打算让他做个靶子。”
英王听了,这下才确认,颜元初和蒋宇成选择了自己。毕竟,他和六皇子同样是太宗和贺家女子所生的皇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六皇子在明,他在暗。
六皇子一早就已经成年,而他,眼下还是个少年。若是择主,英王觉得,六皇子的年纪比他更合适。只是,六皇子的羽翼尽折,的确再无翻身的机会。
贺家企图东山再起,这样一个明晃晃的贺家女子所生的皇子,自然不是什么好选择。像英王这样悄无声息,却又年少的皇子,反而更好辅佐。
颜元初的话音一落地,英王就知道,贺家是真的选择了自己。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客气了。
英王收起豆娘令,扫了一眼颜元初和蒋宇成,日后,这两人就是他的智囊,他的股肱之臣了。
见他面带威仪,全不似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颜元初颇为满意,看了一眼蒋宇成,对他这一年对英王的教导十分满意。
英王收好豆娘令,却从怀里取出一枚金簪,簪子头上,站着一支蜻蜓,像极了豆娘令上的豆娘。
颜元初一愣,问,“主上,这是?”
英王把金簪递给颜元初,也不是金簪的来历,只问,“你们看着金簪,像不像豆娘令上的蜻蜓?”
颜元初看了一眼,又递给蒋宇成看了一眼,两人都觉得很像。
“不知这金簪,主上从何而得?”颜元初问。
“忠顺府徐家,”英王说,“本来戴在忠顺侯长女的头上,我见着像豆娘令上的蜻蜓,就给留下了。”
“忠顺府徐家?”颜元初想了半天,“徐家是太祖的嫡系,忠顺公出身寒微,跟贺家倒是毫无关系。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金簪。”
“我让人去查查,”蒋宇成问英王,“主上,确定是忠顺侯长女?”
英王点点头,“是她没错,只是这个徐家大小姐,已经失踪四个月了。”
“什么?”蒋宇成一惊,“这事有些古怪了,不知主上是何时得了这个簪子,这徐家大小姐,又是何时失踪的?”
“这簪子是上元节的时候得的,忠顺府办了赏花会。这大小姐,却是六月中上旬失踪的。”英王说,“不过,京城也有传言,说这个徐家大小姐,被礼部尚书潘知远给拐走了。”
“潘知远?”颜元初的脸色一僵,“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徐大小姐的母亲活着的时候,是京城第一美人,”英王笑的有些轻佻,“徐小姐酷似其母,眼下不过五六岁,姿容已经不凡。都说是潘知远见色起心,拐了人家小姑娘。”
潘知远胡闹的名声很响亮,可他神通广大的名声,也同样很响亮。颜元初不信,潘知远拐了徐家大小姐,只是为了她的容貌。
而且,这簪子的确有些诡异,若说蜻蜓豆娘有些相似,却没道理,和豆娘令上的蜻蜓一模一样。
“这簪子主上暂且收着,”颜元初递回金簪,“这事我让人细细去查。”
“这两人还请主上收下,”蒋宇成指了指楼下,就见两个健壮儿郎,正往梨月楼而来。
“他们是?”英王问。
蒋宇成笑,“是东海王的暗卫,里面最出挑的就是这两个,圆脸的那个叫明忠,长脸的那个叫明诚,两人是同胞兄弟。”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屋子,见过英王和蒋宇成,两人就开始砸外间的屋子。不一会儿,隔壁屋子的七八个人也进了英王他们的房间,一起砸起酒家。
等小二和店家赶来的时候,迟些进来的七八人呼啸而散,就剩了明忠和明诚两人。一个嘴角带伤,一个眼睛乌了一圈,毫无破绽,看起来就像刚刚斗殴结束的模样。
而颜元初和蒋宇成,一早也没了踪迹。
等英王的侍卫赶来,那两个昏倒在外间的侍卫才勉强醒来。最后统一的说法,是英王在梨月楼遇刺,还好遇见了两个过路的镖师,勉强得救。
万胜醒来之后,虽然知道其中有些蹊跷,却哭个没完,只怨自己没有护的英王周全。英王倒是也没有瞒他,只说明忠明诚两人武艺高超,自己想收为侍卫。
明忠明诚在济南的镖局做镖师,亡父也是城中开武馆的师父,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