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泉寺?”英王反问了一句,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寺庙。只是这和尚如此说了,那这涌泉寺,多半就有些古怪。
那僧人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侧耳听了一会儿,冷冷地笑了起来,“他倒是收了个好徒弟。”话音刚落,这老和尚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窗毫无变化,可这人,就这么消失了。英王有些不相信,使劲揉了揉眼睛,门窗的确没有动过,也不知道这和尚,是如何消失的。
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口有人在喊“国师,”想来,是潘知远过来了。
万胜这会儿也醒了,看见英王披了件长袍,站在窗口,就赶紧上前服侍了。
潘知远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英王和万胜站了窗口,一主一仆,似乎在说些什么。潘知远也没多问,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王爷,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国师操劳,小王如何敢先歇息,”英王看了一眼潘知远,心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国师的场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从七八岁的少年,成了而今的弱冠王爷。只是这个妖道,却仍旧面如冠玉,浑身上下,丝毫没有时光的痕迹。
潘知远看了一圈,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就退了一步,“贫道在对面住下了,王爷也早些歇息吧,外面有白世子,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了。”
“国师辛苦了,”英王微微一笑,“有国师在,小王就放心歇息了。”
万胜扶了英王回床上,潘知远见了,略微一点头,也退出了屋子。
万胜替英王拢好了床幔,很是自责地去外边站着了,先前一个不小心,竟然睡了过去。要知道,万胜当差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这么低级的纰漏啊。
英王在黑暗中渐渐习惯,看着帐顶有些心跳加速,这老和尚,明显跟潘知远不对劲。而国师这么突然过来,想来就是找这个和尚。也不知道,国师是否怀疑到他这个王爷了?
看来,涌泉寺不能马上就去啊。英王听了老和尚的话,心中自然是有所动的。只是,他也拿不准,这是他的助力,还是他的陷阱。还是,回去跟颜元初商量了,再去不迟吧。
想到此人的本事,竟然能瞒的过国师,英王就觉得有些不同凡响了。他以为,除去孙道隐这个老神仙,大概没人能压制国师了。看样子,这老和尚说不定,就是其中一个意外。
英王既然要谋事,助力自然是多多益善。老和尚既然开了口,这涌泉寺,英王迟早会去。只是眼下,还是避人耳目比较重要。
知春庄一夜风雨,天亮的时候,花落不知多少。侍卫们守了一夜,看见晨光,心里才彻底放松下来。丫鬟们踩着一地的落花,莺莺燕燕地穿行在听风台和海棠楼之间,倒是颇为赏心悦目。
白梓轩守了一夜,知道危机已经解除,这会儿只要把徐婉如安全送回忠顺府,也就大功告成了。他正和几个东宫侍卫说着话呢,却见手下挤眉弄眼,都朝着他笑的古怪。
一回头,白梓轩就看见忠顺府的二小姐徐婉淑,扶了个丫鬟的手,弱柳扶风地提了个食盒,朝他走来了。白梓轩心头警铃大作,刚想借口避开,却听见徐婉淑开口说道,“白世子,一夜辛苦了,小女亲手做了些羹汤,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英王这会儿刚从海棠楼里出来,一来就撞见这么个场景,不禁乐呵起来了,“徐小姐,不知道这羹汤,有没有本王的份啊。”
徐婉淑回头看了一眼英王,这瘸子坐了软轿,又来坏她的好事,“自然是有的,一早就送去长姐那里了。”
英王听了徐婉如的名字,倒是也不纠缠了,乐呵呵带着万胜,丝毫没有同袍情谊地丢下白梓轩,兀自走了。若是白梓轩连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怎么做他的手下呢。
一进听风台,就看见徐婉如做了朝南的正座之上,边上围了圈丫鬟,正服侍她用早膳呢。就见她捧了只甜白釉的茶盏,指尖和这茶盏的颜色,几乎一样。唇色如拂晓之花,低头去饮茶水,英王看的发呆,一时间想起昨日捧了她的脸,不管不顾亲下去的事来。也不知道,这丫头酒醒之后,是否还记得昨日这一遭。看她神色正常,只怕是忘了也说不定。
万胜倒是发觉了,开口先跟熊嬷嬷笑了,“王爷担心徐小姐安危,起身就往这边来了,这不,还没吃茶呢。”
熊嬷嬷也一早就看见英王的不对劲了,只是万胜这般说,她就笑着让丫鬟们给上了茶水。
英王到了徐婉如对面坐下,瞅了一眼她桌上的膳食,捡了只虾仁烧麦一口吃了,“这虾还不错,烧麦差了些。”
“不过是个别庄的厨子,哪里能跟王爷府上比呢。”徐婉如睨了他一眼,放下茶盏。英王的眼睛,又盯着她的茶盏不放了,徐婉如心中,自然是记得昨日之事。她借着酒醉,装作不记得旧事。可这英王,也不能如此见色起心啊。虽说他要扮纨绔,可扮到她头上来,徐婉如可不会坐视不理。
徐婉如还没发作呢,外头就有下人来通报了,“大小姐,王统领来了。”
“王统领?”徐婉如一愣,马上就知道是谁了,除了锦衣卫王锦鹏,还能是谁。估计,是肃宗也知道昨夜的事了吧。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王锦鹏就跟着下人进来了。见了英王,先见过礼,又恭恭敬敬地跟徐婉如说,“徐小姐,圣上让我送了您回府呢。”
英王吃着茶,心想,皇兄对这个私生女,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