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蹲在宁国公府外墙的一个角落里。
正是七月初,月亮弯成了一条线,周围也没几颗星星,整个天空黑得像个无底洞。
陶墨看着脚边,正是一个她这个身形可堪堪穿过的小洞。
“怎么感觉不大对?”陶墨哆嗦道,明明是夏天,她却觉得有些发冷。
[怎么,你之前不是胆子很大的嘛。]二八嘲笑道。
“不是,”陶墨没有心情和二八斗嘴,“你不觉得这里的防守太薄弱了一点吗?”
陶墨心里不安,她虽然没有来过如今的宁国公府,却是京城那边府邸的常客,明着暗着去过好多次。在她的印象里,宁国公府周边素来有众多府兵看守,府墙也建的稳固,别说是人,就是个老鼠也不可能放进去。
她以前去宁国公府,都是直接翻墙。
陶墨抬眼看看宁国公府的高墙,又看看脚边的狗洞。
“……”
[就算是换班时间,也不该没人啊。]二八嘟囔道。
“而且这府最多就建了三年多吧,哪来的这么大的洞?”陶墨也疑惑。
[……]
“你赶紧查查,那个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附加品。”陶墨道。
[没有,备注什么都没写。]
“……”陶墨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才闷声道,“未必是在防我们,或许有别人在呢,如果还有别的什么人,说不定还可以让我们混水摸鱼。”
这话并不能安慰到二八,但武器是必须要拿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只好道:“小心一点,万一有什么异状,赶紧退出来。”
陶墨点点头,并不走下边的洞,转身小心沿着墙根走了几步,才略有些艰难地翻过了墙。
果然一个守卫都没有。
“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来人‘我这儿有埋伏’嘛。”陶墨对二八道。
[现在事实是,就算他拿刀指着你,你也得迎上去。]
“毕竟都来都来了……”陶墨无奈。
说着,她纵身跳下墙,借着树木山石遮挡,小心走着。
正是初夏,蝉鸣声已经响彻周围,府内的环境借着无比微弱的月光实在看不真切。陶墨扶着假山,茫然地挪动,偶有两个仆从路过,就赶紧躲避,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
[你感不感觉这里有点眼熟?]二八道。
陶墨无语,在心里道:“我没有眼,谢谢。”
[……]二八花了两秒钟,才听懂陶墨的话,[我给你开一分钟的夜光。]
不待陶墨反应,眼前就突地亮起来,周围的树木房屋都好似打了一层荧光。
“这光真丑。”
二八发出几声磨牙的声音,才道[这个地方和京城的那个很像。]
陶墨四处看了看:“京城那个什么样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二八无奈[如果真是和京城那一样的,我可以带路。]
陶墨点头,眼前就又黑下去,由着二八在脑子里指示方向,往练武场方向走。
陶墨记得,单青并不十分喜欢练武,却很喜欢往练武场跑,平日里几乎都只是随便练练,打个花架子,一般陪练的奴仆也都不敢伤他,多数时候会以一种极为滑稽作假的方式“被打倒”,每次都能把单青弄得气急败坏。
她和苏倾倾、李慎几个就会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有时候她自己一个人来,单青就会显得不顾形象一点,让周围的奴仆都下真手,被打败了就到她这来喊疼。
其实说疼也不会多疼,自家的奴仆,说什么也不能对少主人下多狠的手,最严重的也就看着惨烈,实际上伤不到哪里。
但可能是她平时对苏倾倾他们实在是上心太多了,常常厚此薄彼,对单青不免有些愧疚,故而也就顺着他一些。
练武场周围是一圈平地,没有什么遮挡物,陶墨带着面罩,躲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人埋伏,才低着身子,小心进去。
这弯刀实在好找,就放在练武场的一个箭靶下面,已经缩小后的长度约有四十厘米,黑暗下看不清具体纹路,只从手感上来讲确实有不少繁复的符文,70的成功率应当所言不虚。
“这刀放的这么明显,找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陶墨奇怪。
[会不会是早被发现了,放这儿钓你呢?]二八猜测。
“……”
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周围被守兵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灯笼火把交错。
“你这个乌鸦嘴……”
二八沉默着不出声。
陶墨拿着刀站起来,守兵从两侧分开,单青从后面走上前来,身后还跟了一个陶墨不认识的人。
陶墨确认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面罩。
[叮——发现高级大范围金手指!叮——发现高级大范围金手指!]
陶墨心中一喜,还不待她思索金手指在谁身上,就听单青道:
“在下的安排是否还算满意?陶墨。”
“……”
[……]
“卧,卧槽!他刚刚叫我什么?!”
[请宿主不要说脏话。]
“这是重点吗?!”
陶墨一脸惊悚地看着单青。对方似乎对于她的惊讶并不意外,面上是轻松随意的神情,眼神也显得轻飘飘的。
但陶墨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
她经过了数十次任务,虽然都是些简单的用来混经验的任务,但大大小小的危险却也还是有一些。
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
他们这些任务者,穿梭于各个时空之间,用着别人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