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坐在屋里的软垫上，拿起枝月端来的茶牛饮一口压惊，二八已经把李慎这几年的感情史发了过来，陶墨一句一句认真地浏览，重重地把茶碗往桌上一放，溅起一桌的水，把守在门口的枝月吓了一跳。
“娘子，怎么了？”枝月匆忙走进来。
“……无事，我刚刚手滑了一下。”陶墨顿了一下，才道。
枝月松了口气，连忙叫外面的婢女拿来抹布，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安静退到门外，不做打扰。
［怎么样？是不是刷新你的认知？上吧！带着你的愤怒，推翻他的太子之位。］二八跃跃欲试。
“谨行才不是这样的人，”陶墨翻看着这三年多李慎招惹的女孩子的基本资料，辩解道，“你看，这些女孩子都是在家中很受宠爱的类型，他一定是为了朝臣的支持才这样做的，他这个太子之位看起来风光，但个中艰难……我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艰难到了需要出卖色相的地步……”
［你不用给他解释，他连孩子都有了！我跟你说，男人都不能信，他们从骨子里就花心！］二八斗志昂扬道。
“……你不是男的么？”
［……我已经是系统了，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二八一本正经道。
陶墨不想理他。
他们这些系统，都是制作者用自己的灵魂做出来的，所以再怎么是系统，前世还不是个人？
二八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不再纠结这件事，他说道：“你不需要做点什么吗？朱文均确实有大才，现在李慎知道了他的存在，起了招揽之心，如果他去了李慎那里，你的任务怕是要难以完成了。”
陶墨自然知道这个问题，但是朱文均正在前院陪着朱景山和李慎，她找不到人，就只能等着，寄希望于朱文均不要太爽快地答应李慎什么——但是看李慎刚刚不错的心情，她心里十分没底。
陶了一声，就独自一人过去。
一路上，二八还一直感叹她有个好婢女——只要她一句话，什么多余的事都不问。
陶墨推开隐冬苑的门，朱文均果然还没有回来，他身边那个小厮也不在，陶墨在自己平常会坐的位置跪坐下来，安静地等待朱文均。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朱文均是被小厮扶着回来的，他面色潮红，走路也有些不稳，明显是喝多了酒。
那小厮已经跟她混熟了，见到她询问，便抱怨道：“太子殿下一定要让郎君陪他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郎君平时哪里喝过这么多酒？这就醉了。”
陶墨帮着一起把朱文均扶到屋里坐下，听到这话，心里暗叫不好，便问道：“你们郎君没答应太子什么要求吧？”
陶墨话里的意思，若是朱文均在了，肯定能轻易理解，但这小厮明显是个过于单纯的，懵了半天，才说道：“什么要求？我，我就只记得郎君一直在跟太子殿下喝酒，别的都没在意……”
陶墨对于这样的小厮居然能在朱文均身边待这么久的事情感到惊奇。
陶墨让那小厮去厨房给他端一碗醒酒汤来，自己便坐在朱文均对面看着他。
朱文均虽然醉的不轻，但却也还没到不省人事的状态，陶墨之前问小厮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陶墨本以为他会回答她，对方却似乎脑子转不过来了似的，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他没有这么心急。”
“什么？”陶墨突然听到朱文均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她。
朱文均用一只手撑着头，似是非常疲惫：“太子想招揽我，但他还没看到我的真才实学，不会贸然开口。”
“那如果他开口了，兄长准备答应他吗？”陶墨问。她是知道朱文均的才学的，李慎或多或少也会有些感觉，他素来爱才，不会放过朱文均这个大才。
“你觉得太子和前太子，哪一个好一点？”朱文均大概真的是醉得很了，居然会问她这种事情。
尽管朱文均明早醒来可能记不得什么了，但陶墨还是谨慎道：“我不懂这些事的，兄长问我有什么用？只不过，我不是很喜欢太子殿下，他看起来轻浮了点……”陶墨磨了磨牙，说道。
朱文均似乎很诧异陶墨的评价，他坐正身子，严肃道：“轻浮？他……轻薄于你了？”
“也不算吧……”陶墨总觉得李慎不该是会随意轻薄女孩子的人，想着可能有什么隐情，嘴上道，“只是言语上有些让人不舒服，算不得什么轻薄。”
朱文均沉思：“太子在外的形象一直很好，不曾有轻浮的传闻。”
陶墨想到脑子里一串不算短的名单，沉默了下去。
“你既然觉得他轻浮，以后见着他便绕道走吧。”朱文均道，他可不认为太子是喜欢上了自家妹妹，他和陶墨想的一样，只认为李慎多半是为了拉拢他或者朱景山。毕竟，如果只听外界传言，朱景山极为爱护这个刚找回来的嫡女，若是有意深入调查，查出他们俩私下里关系好也不难。
陶墨点头：“我不喜欢他，自然不会巴巴地往上凑。兄长觉得太子和前太子如何呢？”
朱文均皱眉，他上上次见到前太子已是两年前，那时候前太子身上还有些失意，通身气质也温润有余，气魄不足。
可前几日他再见到他，对方显然已经沉淀下来，气质依然温润，却多了几分如山间巨石一般的沉稳坚硬，处事也较两年前果敢了许多，他本也有意投到前太子门下，可今日见了太子，对方也非可小觑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