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墟。/p
古祭坛。/p
神殿中,是连成片的叙事壁画,以及四壁中央,那座长近三米的黑金石棺。/p
石棺上雕刻古老铭文无数,大意不详,却无疑布满了“封”、“锁”、“禁”此类字眼。/p
马向南的手轻轻摩挲过这些铭文的凹槽,像是抚摸爱人的肌肤,有疼爱,也有怜惜。/p
壁画上,那些**威武的金甲军队仿佛冷冷直视着他——这个闯入禁地的窃权者,这个冠冕堂皇的小偷。/p
这就是阳墟古城的千古绝密,这就是数千年前令一个弹丸小国称霸蛮荒的恐怖力量!/p
而今天,这个力量的所有者将变成他马向南——开辟纪元,千古一帝。/p
他狂笑,仿佛几十年来的隐忍,到今天终于得以释放。/p
他狰狞,所有人前装出的谦恭,到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流露本性!/p
这就是……力量。/p
这就是,权柄。/p
他暗自催动真元,一只大手带着可以举动千斤的力量猛地推向棺盖边缘。/p
石棺,纹丝不动。/p
是这些铭文。/p
他的双目微微一紧,在动用术力的一刻,便感觉到了这座石棺上的“封禁”之力。/p
这些铭文有问题——它们可以隔绝术力,所有靠法术提升上来的力量,都无法施展于这座黑金石棺。/p
“麻烦的东西。”/p
他斜睨眼角,冷冷一啐。一边摇头说着“可惜”,一边取出法器——一副同样材质的黑金钉锤。/p
这些铭文是上古遗术,本该保留。可现在,它们只是阻碍自己获得力量的绊脚石。/p
马向南顾问,杀伐决断,从不拖沓。/p
千年前的文物,只要是为了霸业,毁坏起来眼睛都不眨。/p
他手握钉凿,另一只手上的重锤不断施力,这些千年不灭的铭文在同等材质的物理冲击之下终究没能保存太久——被刮花,被毁坏,片刻之后,已不成文。/p
棺盖上的禁术之力消失了。/p
马向南看着这副被破坏的古老文物,脸上渐渐流露出满意的笑容。他附加术力的双手再一次推向了棺盖边缘,这一次,手上的重物明显传来了松动!/p
缝隙。/p
棺盖与棺椁的缝隙间,顿时涌出大量极具破坏性的黑暗能量!/p
马向南慌了神,迷了眼,一时惊惧于场面的突变,一时又不知自己手头的动作是否该停止。/p
他的身体本能地推动棺盖往前滚,脑海中却在拼命思索这一现象的原因。/p
封。/p
紧。/p
禁。/p
那些咒文不只是隔绝外界的法术力量,同时也是在阻止棺椁内部的力量外逃?/p
哈!/p
失算了?/p
聪明了一辈子,居然在最后关头,因为得意、因为窃喜,而阴沟里翻船,忽略了这么简单的问题。/p
他脸色铁青,然而失去了铭文的禁锢,这座石棺已再无可能凭自己的人力合上。那股狂暴的黑暗能量将他重重摔向了后方石壁,与此同时,像是万古前的狂风吹来,一道罡风猛地掀起那面黑金棺盖!棺椁中的东西像是魔神般站在黑色漩涡的中间,睁开那双封闭了千年的双眼,冷冷扫视着这秽乱已久的人间。/p
……/p
“出事了。”/p
同一时刻,阳墟城的天空聚来了大量阴霾。/p
风暴中央,一枚硕大而恐怖的眼睛不断开合,像是居高临下凝望着这座深渊。/p
开明组长冷着脸,循着黑眼所在位置的下方,将目光投向了那边的祭坛。他牙关紧咬,很少惊起波澜的脸,第一次现出了巨猿态下的那副“泼猴相”。/p
“是马向南?他拿到天空钥了?!”/p
跑堂小哥惊道。/p
“恐怕比这更糟——那个蠢货,应该是把某些不该放的东西放出来了。”/p
开明组长回答,与此同时,又现出了那副睥睨天地的巨猿法身。/p
没等张野招呼,这头身高十丈长的巨猿已经踏着流星步快速奔向了远处祭坛,他跃动的身影像是金色狂风,饶是如此,仍然在不断聚集的风暴黑云前显得逊色不堪。/p
张野也咬着牙,招呼林九小甲二人迅速跟上。黑云啸集,狂风不止。天地间尽是毁灭之相,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所谓阳墟古城的预言:三大魔首同时现世,便是世间毁灭之时。/p
祭坛已经不再是祭坛。/p
那些建筑,那些石壁,早已在狂风乌云之下变成人间炼狱,字里行间俱是恐怖哀嚎。/p
垂死的马向南死死盯着头顶上那枚硕大的眼睛——他怨恨夹杂的眼神如同死不瞑目,饶是张野和他立场不同,这时候也难免于心不忍。/p
“马顾问。”/p
他伏下身来,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尊重。/p
马向南说不出话,他的嘴里已经被胸腔中返上来的鲜血填满。/p
他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被打开的石棺,又指了指头顶天空中那只巨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睛,最后用尽力量摇了摇头——表意不明。/p
“好,我知道了。”/p
张野点点头,随后手起刀落,用马向南扎死狮王帝魁的那把短刀,狠狠扎进了他的胸口。/p
一旁的跑堂小哥看得瞠目结舌,“你干嘛?!”/p
老酒鬼呷了一口酒,唏嘘的眼神,像是曲终人散后吐尽一口迷离的烟,“他是在送他最后一程——他心脉俱断,强撑着也只是徒添痛苦。”/p
“所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