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坐在马车上,掀着蓝色印花的窗帘子凝望在马车外骑着白马的黄蔚。
黄蔚骑立于白马上,一身白衣飘飘,凤眼黑漆,遥望前方的眼睛清澈,没有深不见底的感觉。
黄蔚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对她笑了下,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叶悠亦同朝他笑了笑,而后垂眼掩过眼中的深思目光,放下帘子。
马车内,董岩正在听红桃说黄蔚为什么听到玉人会不悦的来龙去脉后,深叹一口气,说:“这孩子从小喜欢打扮自己,却不喜欢别人说他好看,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听不得别人夸他的毛病。”叶悠道。
叶悠道完想师父有一句说错了,黄蔚也没怎么打扮自己,就穿一身白衣,戴个玉冠罢了。
如果这叫喜欢打扮,那么那些比黄蔚穿的花枝招展的人,岂不是爱~爱打扮啦。
董岩转头看着叶悠,目光炯炯,“丫头,我发现你很不喜欢你这位师叔。”
“我的确不喜欢他。”叶悠老实答道。
“为什么?”董岩问。
叶悠吐一口气,“此人小气记仇,还有太过狠辣。我听人说是他上奏让皇上将李相的妻女打入军妓营,将那些大家闺秀打入军妓营不是让她们生不如死吗?”
“如若李相曾得罪过他,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人之报仇,报心中所恨让自己舒心,那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李相并没得罪过他。”
“听来听去,我听到的是你因为李相府而不喜他,甚至是讨厌他。”
“师父我和李相府有些渊缘。”
面对叶悠的毫不隐瞒,一点都不怕他猜到她的身份,董岩讶然,半响他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说了。”
“嗯”叶悠点头应道。
董岩笑了笑没说话。
“听说黄大人很记仇,旁人不小心说错一句话,他便记恨,给小鞋穿,今日姑娘说了一句令他不悦的话,也不知黄大人会不会记恨,而且…”
一直在听他们说话,没有说话的红桃突然说道。
“而且什么?”叶悠问。
“而且,你们在这说,黄大人就在外面…”
红桃话音未落,叶悠转身掀起蓝色印花窗帘放目望着黄蔚。
黄蔚神色无异,曼然凝视前方,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不解瞧着他。
转头一望间,皆是风情。
“师叔外面风大,您冷吗?”
今日没有昨日冷,风也算不上大,但在外面久了,还是会感觉到冷意,更何况黄蔚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衣没有在里穿任何保暖的衣物,用这个理由解释为什么突然掀起窗帘看他刚好。
“师侄,不用担心,我有内功护体可以抵御寒冷。”黄蔚笑道。
叶悠含笑点头,放下帘子。
“师父。”叶悠看着董岩道:“内功可以抵挡寒冷,那是不是也可以用内功听本来听不到的话。”
“这你放心,在我们说话前,我用内力试探过,他没有用内力来听我们说话,所以不会听到的。”
“那便好。”
“你放心,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对你怎样?你是他的师侄,不用担心得罪他,他不会因为一些话和一些事记恨你,找你麻烦。”
叶悠点头,心里却不认同黄蔚这种因为一句话就能记恨人的人,会因为对方是他的某某,就不记恨了。
“师父,荣老太君,范夫人和范之舟知道黄蔚是您的师弟吗?知道宅子是镇国候府的吗?”叶悠想到这问题,问道。
“他们知道黄蔚是我师弟。你师叔不知道我们所住的宅子是镇国候府的。”
叶悠听了微微颔首。
回到宅子时,已是临近午时。
叶悠在前院陪董岩和黄蔚吃完饭,聊了些天后,便说有些累了,回后院的房间休息。
一踏入后院,她就站在院子里,没有往房间走去。
“红桃你去打听打听我师叔在李相府男子抄斩那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去了那里?”叶悠转身对红桃道。
红桃点头应道是,便转身离开,叶悠见她的身影消失,清澈的眸子变黑,闪着光——风眼…深不见底,害怕掉下去,李悠宜的话在她耳边响着。
黄蔚除了同样是凤眼以外,没有一样是对得上。
这世界有一双凤眼的何其多,她知道,但她还是不能放过,万一是呢?
万一是黄蔚太会装了呢?
连眼神都可以装的清澈。
黄蔚是钦天监的人,换魂的事他应该懂。
叶悠想着转身。
“希望他就是那个黑衣人吧!”她抬头望着阴暗的天希翼道。
老天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叶悠深吸一口气,抬步往房间走去,算时间,李愿宁和李慈荷应该被救出军妓营了,此时正在她房间等着。
一踏进开着门的房间,她便瞧见一个身姿曼妙的人背对她,叶悠望着这背影,这背影在她记忆里是熟悉的。
叶悠迟疑正打算开口叫道二姐,一个带着些清脆又带着糯米一样柔柔的声音大声兴奋带着哽咽喊道:“三姐!”
叶悠转头,眼睛映出一个身穿鹅黄色的约十五岁的少女朝她奔来。
叶悠猝不及防被她一抱。
真疼,叶悠的右肩膀被李慈荷的头撞得生疼。
她下意识呲牙咧嘴,眼神有些痛苦。
在房间的范之舟看着邹了邹眉。
“你把你三姐撞疼了。”
范之舟的声音和一个清渺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杂在一起。
叶悠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