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高空,瑞雾浮霞的流云之上,一朵纯白色的硕大云舟悠悠驭风而行,云朵中心,是两个交缠在一起深情缱绻、温柔缠绵的人,就在封兮阳几乎控制不住,就要在这万里层云之上要了红豆的时候,一抹艳阳,不合时宜的强投一束光下来,正映在红豆额间。
她的神格突的一跳,一点暗红一闪而逝,封兮阳猝然惊醒,她还是幼龄,若此时破身于她的修行大大的不益,而且现在是她封印变幻的非常时期,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封印及咒术,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惊出一身冷汗,忙坐了起来,将身体里翻腾的欲念死死地压制下去。
而红豆本就有些累了,又和封兮阳缠吻了许久,见封兮阳离开,迷蒙着眼晴向他笑了笑,将头枕在在他的膝盖上,找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封兮阳垂眸定定地看着怀中的她孩子般的睡颜,因为她,自己千年定力,一朝破功,不禁暗叹一口气,也罢!自己修得又不是佛陀和尚法,情到深处,往往已不是可控之欲,想要得更多,守护她长大,娶她进太白山,和自己长长久久,永生永世……
这是条慢长又艰辛的路吧?他抚着她的秀发闭上眼睛。唯愿,她此生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与他天长地久共白头。
睡了一天一夜的红豆在晨曦的金光中醒来,她现在长大不少,法力也增进许多,已不像小时候那样嗜睡了。
然而这次她醒后并没像往常一样跳起来,而是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回想,昨天,嗯,是不是昨天?她还不确定。他那样缠绵地亲了她,在万里层云之上,还说要带她回封家……
他那样对她,那样说话,是不是就是代表他已经认定了她,此生要娶她为妻?曾经她以为嫁人是很可怕的事,所以当年一听天帝赐婚,她二话没说就跑去退掉,而现在不同,那个人换作封兮阳,那个自己想着朝朝暮暮日日相随的人……
嫁给他?红豆忽然飞红了脸,痴痴傻笑了半晌,幸福满溢!
赖在床上拽着被子东想西想了半日,忽地坐起来,翻出前段时日自己从松松那诓来的虎皮,现在己经被她做成了白毛毯子。
因为不会女红,为了做这毯子她曾在夜里默默去学,回来窝在被子里拿锦被试练,来来回回弄破了十几床被子,手上扎了数不清的小眼,历时数月才辛苦做成,着实费了一番苦心,之前一直没敢送出去,可现在他如此对自己,到是时侯送给他了!
其实他们之间,封兮阳送红豆的东西居多,大大小小,贵重的不贵重的,不拘什么东西,什么形势,只要她喜欢的,需要的,尽数放到她手里,从来不见有什么特别定情的意味。
而她的这个白毛毯子不同,这是她亲手打的,亲自诓的,点灯熬油一针一线缝了几个月,还在内里的四角上各绣了一个鹅黄色蝇头小字“芽”,他看到此物,便会思及自己,红豆抱着毯子给自己剖白打气一阵,勇敢地踏出了房门。
红豆走到院子里,才发现院子里的格局比之以往大不相同,原本只在靠山墙的角落有一排药案,药罐子,用来给一些急症的病人熬药的火炉子。
现在变成了院子中间满满的两大排药罐子火炉子,药案挤在山墙角落,几小车草药像柴伙垛一样堆在边上。一人青衣小帽,背上插把扇子,手里还胡乱抓着两把,手忙脚乱地照顾一地的火炉药罐。
红豆紧了紧抱着的白毛毯子,望向封兮阳的房间,他房门开着,屋内有几个老头在与他说话,为首的便是几天前还病入膏肓的药铺掌柜葛老仁,看他此时红润的面色和中气十足的谈吐,应该是病全好了,她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此时不便去打扰他。
于是抱着毯子去看地下手脚并用忙活的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常来常往的葛天骄葛兄。红豆忽然出现吓了他一跳,手里滤好的药汁差一点洒掉,多亏红豆帮忙扶了扶,“怎么回事?”她蹙眉问。
葛天骄人比花娇,虽是男人长相却偏向女性的阴柔,为人精明干练,因为家几位哥哥们更偏向于坐堂行医,悬壶济世,所以葛家在城中十几处药铺都是他在照料,每天往各处医馆药铺跑。
红豆与他时常接触,便称他一句葛兄,葛天骄早知她是女子,却也常叫她小兄弟逗她一逗。听到红豆问他,停下手上的活计,向红豆解释,原来封兮阳回来之后,将药交付给他,血幽螟很快得到了控制,一舸也从冥界回来,带回了冥川水,放入池塘令全城人入内洗澡,血幽螟便再不敢进犯。
不知是什么人走露了风声,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次疫情是被封兮阳控制住的,采舍草,求冥水,是位无所不能的天界神医,于是呼啦呼啦一城人,有病没病全挤来了,看病的看病,瞻仰仙颜的瞻仰仙颜。
这一天一夜红豆在里间甜睡正香,封兮阳在外面忙得水都没喝,最后还是葛老仁带着一众城里有威望的士族头脑,强行将封兮阳请回房间。外面围着的人马上似炸了锅般,呈鼎沸之势,一番抗议后,最终还是葛天骄说服了他们,渐渐醒悟过来觉得葛天骄言之在理,不要过度消耗仙家,以免因贪念触怒神灵降下罪责。众人转念一想见不到仙人,喝一喝仙药也是好的,于是全都席地而坐赖着不走,非要喝上一口仙药
于是就有了这一院子药罐,葛天骄忙的不可开交,田田里里外外忙着送药,玉屑跟松松见事不妙已早早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