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逸尘想到这里,又是不由自主地一声苦笑,而顾朝衍此时却是缓缓覆上了她无意之间轻轻扣着面前桌案的手,“莫怕。我陪你去。”
“……”
欢逸尘嘴角抽抽,他如何不知晓,自己什么竟然还说了害怕这件事情,一想到这里,他的面上又是露出了一抹苦笑的面容来,而对上了欢逸尘这么一双沉稳的深邃的眉眼之间,他倒是忽然没了话。
不过是欢逸尘忽然想着,便是有了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那也是极好不过的。
虽说便是他自己也不知晓为何会忽然生出了这般想法来。
而顾朝衍瞧着他并未拒绝了自己,微微低着脑袋的样子更是一脸的温顺,嘴角弯弯,虽然那笑容只是转瞬即逝,也只有面对眼前的丞相大人,才会唯一展现的死水温柔。
“刚巧,我与城北那群盐商的头头,倒是有着几分交情,也有着几分瓜葛。”顾朝衍又是淡淡说道,只是这会子,却是换来了欢逸尘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是他并未做声,自然是等着顾朝衍继续说下去。
果然,他话里的冰冷足以使人不寒而栗,“我想要除掉了他们,也是很久了。”
深邃的眉眼之间,腾腾杀气如同锋利的冰棱,便是欢逸尘,都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只是瞧着顾朝衍如此,他并未多言,只是任由着他一双手紧紧扣住了自己的右手,既然志同道合。自然,也是再欢喜不过。
只是欢逸尘究竟还是不明白顾朝衍眼里的冰冷与杀气究竟从何而来。
他也不好多问。
待到准备离去的时候,欢逸尘起身送他。
他瞧着面前之人的背影,他披散下来的长发在微风之中轻轻拂动。看得欢逸尘略略有些失神,然后他听见那男子似乎轻叹一声,只是转过身来的时候,眼里却是挥之不去的淡淡温柔,那一双冰凉的手缓缓拂过了他的额角。“顾公子什么的,毕竟太过于生分。”
“欢欢,叫我阿衍。”
“……”
如今洛城不过刚刚平定,新帝登基,江湖人士却皆是蠢蠢欲动,而此时的洛城似乎已然是岌岌可危,尤其是洛城以北的阳关码头,正是寇岛的边界之处,匪盗成群,又是官商勾结最严重之地。私自贩盐的盐商们同匪盗头头做的交易再好不过,然后便是强买强卖,以此兜售给百姓们做起了强硬的生意。
自此,洛城上下便是早已经人心惶惶,只是即使众人心有怨言,此时此刻便也是万万不敢多说的,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至此,洛城之中最为换荒乱之地,便是朝廷拿此地也毫无办法。
众大臣皆是以为如今洛城民心尚未平定,只怕他早已经无暇顾及寇岛的情况。而此时此刻更是应该已然放弃了。便是这般想着的时候,那地方也就愈发的猖獗。
如今寇岛更是成立了大小公会,明目张胆,几乎汇集了洛城之中全部的江湖党派。便是洛城之外也纷纷有人闻名而来,简直有着愈发壮大的趋势。
皇帝此时自然也是意识到这一块地方只怕不整治不行,而在意识到了最好的人选还有欢逸尘的能力之后,交给了他,也自是大为放心。
却不想,这件事情本就是没有表面上所看到的这般简单。
而一番彻查之后。更是使得欢逸尘伤透了脑筋。
虽说如今他贵为丞相,然而终究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更何况他手中的兵符远没有外人所瞧见得那般强大,仅凭一己之力,实在是难以铲除寇岛的匪贼,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总舵分舵以及帮会。
他想到了这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头疼之间,又是紧蹙着眉头,却不想忽的这时候身旁的侍卫凌风却来报了消息,说是寇岛的盐商们却是在此时纷纷来访。
什么?!
欢逸尘惊得一下子从座上站了起来,面上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模样来,他不是没有同那些盐商们打过交道,一个个老奸巨猾,目中无人,她自是了解他们的品性,知晓这些家伙如今忽然造访,定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只是虽说如此,他却还是不得不唤了侍卫来迎了他们来。
他忽然很想瞧一瞧,这些人,这会子,又究竟是有着什么阴谋。
欢逸尘自是做好了准备,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这时候,所有的一切,却是完完全全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他自然不会想到这些大腹便便的商贩们此时会腆着大大的谄媚的笑容,一上前便是好一阵子的嘘寒问暖,那一一字一句简直就是暖到了心窝里,更是使得欢逸尘嘴角抽抽,简直就是不知晓如何是好,却不想更是这个时候自己的手却只在忽然之间被面前为首的商贩头头富大海一下子紧紧握住,言辞凿凿之间,他的话听着简直就是推心置腹,虽说便是当欢逸尘一低头,鸡皮疙瘩已然是掉了一地。
“欢大人,小的们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误入歧途,该死!果然是该死!”果然是打过许多次交到的生意人,此时说着这话的时候言辞恳切之间简直就是要落下了泪来,而便是热泪盈眶之间,便是欢逸尘都差点儿要被他们所感动了,虽说他还是笑容讪讪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佯装染疾,轻轻咳嗽几声,只是那富大海的话语却是没个停的,还没有等到欢逸尘抽回了自己的手,又是一把紧紧握住,抽噎了几声,“还请大人放心,小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