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在那个时候看到了林浩然,器宇轩昂,嘴角却是噙着锋利的杀气,他就那么坐在马上,缓缓地逼近了他们。
“林浩然,他来这儿干什么?”那个时候,童彤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夜晚会是如此的血腥。
她只不过是看见林浩然轻轻地抬起了手,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只是轻轻的一滑,漫天的火光将天空照成了白昼,然后一道道银光闪过,那些锐利的尖刀一下下落了下来。
“你不能这样做!”童彤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竭尽全力地嘶吼着,又鲜血溅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只是她已经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林浩然,你个畜生!”
林浩然却只是狂妄的大笑着,杀戮与哭号淹没了童彤的尖叫。
她就那样无助地站在鲜血与火光的夜晚,直到她的大伯为她挡住了突如其来的刀剑,平时处处与她作对的大伯,瞪大了双眼,仍由着大刀挥在了他的身上。
“是大伯的错,童彤,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童家。”那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呢喃着,那双眼睛,却是再也闭不上了。
童彤说到这儿便住了嘴,泪早已沾湿了枕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事情既然都过去了,那就不必再想!”黎念泽听着童彤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一直坐在一旁,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等到童彤停顿了下来,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脸上也是与平时全然不同的神情。
童彤似乎是艰难地侧过脑袋,看着眼角微微湿润的黎念泽,苦笑一声,唇角却是有一丝欣慰。“谢谢你……”
“如今你既然是来了扬州,定然是安全了。”未央捏了捏被角,安慰道,“童彤,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再让你置于危难之中的!”
“未央,”然而,童彤却在此时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未央的手腕,“我……我有话……要单独同……同你说!”
未央一惊,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个女子如此蛮横的力道,竟然是在这般伤痕累累的时候,转身回望了屋里其他的两个人。
李大倒也知趣。很快便退了出去;只是黎念泽的表情倒是显得有些犹豫,看着童彤苍白的脸色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也只能跟着李大退了出去。
未央望着双目通红的童彤,叹了口气,“人都已经出去了,你有什么尽管说。”
“未央。”童彤只是盯着未央,那般决然的表情是未央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林浩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个仇不能不报!”
童彤话音刚落,未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童彤的态度如此笃定,自己只能劝她,“童彤,我知道你现在对他是恨之入骨。只是如今林浩然不仅位高权重,他更是控制了皇上,你要是对付他,只是困难也就罢了,恐怕还会殃及到了你的安危,你可要三思而行!”
“我自然是考虑了许久!”童彤说罢轻轻地合上了眸子。“童家如此根本是他林浩然蓄谋已久,大伯以为是他害了童家,我却知道,他其实是想要救童家的!”
“此话怎讲?”未央双手一颤。
“林浩然以白面控制了皇上,而那白面自一种花草而来,此花名为罂粟。大伯表面上通过从种罂粟的花商那儿购买材料转卖给林浩然,实则是想要以此握住林浩然的把柄,来保住童家,谁知道当朝太子,竟然如此绝情!”
未央听着童彤的话,愈发觉着惊讶,本来他以为此次童家惨遭屠戮只不过是林浩然为了清理长安商人的权利罢了,却不知其中竟然还有这一层缘故,童家竟然掌握了他谋害皇上的证据!为央虽然一直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不过等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未央忽然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她不能在置身事外了!
“童彤,你不必再说,只需留着力气。”未央目光笃定地看着童彤,“我明白,若是你还有半分体力,定是要与林浩然抗争到底的,如今这个时候,我自会帮你,帮童家,帮天下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未央,我不是这个意思!”童彤挣扎着说道,“如今你也是林浩然眼里的眼中钉,若是你再回长安,只怕是凶险万分,我不过是想摆脱沈疏!”
“我可是怕死的很,当然不会去长安的!”未央笑道,“我的意思,正是摆脱了沈疏,等到他在长安回合了齐律,连同保皇党一起,定能将林浩然绳之以法的!”
“这就好!这就好啊!”童彤说着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又昏睡了过去。
等到未央蹑手蹑脚地步出了门外,却是苦笑一声,谁知这个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要准备去长安吗?”
未央一惊,不可置信地转过了身子,看着黎念泽黑着一张脸看着自己。
“你开什么玩笑?”未央讪讪地笑着,却也是反应了过来,“你偷听我们说话!”
“念泽也是关心你们!”李大这才从暗处闪了出来,尴尬地笑着,“只是未央,如今疏儿在那小甲岛,一时半会自然是不会来扬州的,更不会到长安去;更何况如今长安已经是太子的殿下,你若是去了,实在是毫无胜算,你不能以身犯险!”
“你们都知道的,我黎未央轻功了得,什么本事都没有,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