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她仿佛破茧成蝶,历尽艰辛。
再不会哭泣了。
只有秀鸾自己明白,她只会跳了这一支舞,却从未在人前跳过。
她是为了齐律所学,本来是想给她看的。
却再也没有了这个机会。
怡红院终于落成,第一日,门前死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迎了满堂喝彩,白湛的面子倒是大得很,只见客人们络绎不绝。
华灯初上,未央拧了一颗樱桃自嘴里,醉眼朦胧之间,之间小小的楼里尽是繁芜的灯火,像是夜空间的绚烂。
她像是醉了,脑袋却清明的很,只是静静地趴在暗处,望着满楼的繁华。
如今的怡红院,却是比那时在长安还要诱惑得多。
也是,如今风平浪静,那些个皇亲国戚未遭了牵连,既然安下了心来,那便是要来消遣一番的。秀鸾端了酒来,却劝道,“醉成这样,你少喝些罢。”说罢只唤人撤了酒去,转而端来了一碗解酒汤。
未央却只是痴痴地笑,“秀鸾,你还叫秀鸾吗?”
“我正是为了寻你说这件事来。”红纱覆面,秀鸾的面容是愈发的魅惑诱人,“如今凤鸾公主不知所踪,我自然不能用她的名讳,未央,我不能再用这个名字。”
未央这才稍稍直起了身,“你既是这儿的主人,你喜欢,就好,就好。”说罢已是两腮绯红。似乎是真的醉了。
耳畔是纷乱的嘈杂,未央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恍惚之笑道,“这仙乐楼的姑娘们还真是不错。”
仙乐楼。脑海里有什么嗡嗡作响,那些血腥的记忆纷至沓来。
秀鸾不知所以,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她的手肘,“我便叫阿秀,可好?”
阿秀……阿秀……仙乐楼……
恍惚之间。未央忽然想了起来沈洛的那柄长剑,直直地抵在了她的胸口,比嫁衣更加鲜红的颜色涌出,而后便只剩下天旋地转。
吃痛之间,她只记起了佳人娇媚无辜的脸,还有她脸上得意的笑容。
未央就这般瞧着秀鸾穿梭与觥筹交错之间,笑靥如花。
不,她现在是阿秀,红纱覆面,只是眉间一粒朱砂痣。便觉倾国倾城。
未央却在此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迷茫的夜色之间,晚风吹醒了她的思绪,她眯着眼睛抬眼望去,只见恍恍惚惚之间,牌匾上是金漆雕成的三个字。
仙乐楼。
她的身子忽然有些发颤,倒步,却站不稳了,只是匆匆跌落了下去。
却跌入了温柔的怀中,淡淡含香。她侧身,瞧见白湛妩媚风姿。
白湛蹙眉,“你若是不喜,我便让人撤了去。”
“不必。”未央直起了身。却止不住双腿的发颤,只是苦笑着说道,“这都是命啊,是命。”说罢只摸索着没入了仙乐楼的繁芜之中。
白湛跟着他进去。
洛城的夜市与长安想必,不相上下,人来人往的街头。是温暖的初夏的微风。
沈疏站在一片朦胧的夜色里,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伸出了手来,似乎是想要触摸什么,想了想,却还是将手收回了去,神色如常。
齐律顿了顿,却只是说道,“进去吧。”
说罢撇下了沈疏,只是大步迈进了仙乐楼之中。
仙乐楼的中央搭起了偌大的太子,一身红衣的女子翩翩起舞,曼妙舞姿,直叫围观的众人看得如痴如醉,直叫人离不开眼去。
阿秀的眉眼间,眼波流转,眼含点点媚态,直叫人看痴了。
一曲舞毕,众人拍案叫好,阿秀亭亭立在众人贪婪的目光之间,却在繁芜的灯光下,四目相对,不期而遇。
她在齐律的眼里看见了一抹讶异,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愤怒与决然。
她只是在心里冷冷地笑,他这般愤怒是为何?难不成是怕自己曾经是他的学生,如今她在这般烟花之地,辱没了他的名声么?
耳畔有人询问了阿秀的价钱,水涨船高,个个都是一掷千金的主。
谁也没有看见齐律在人声鼎沸紧紧攥着的拳头,以及他眼里无声的愤怒,他的秀鸾,他费尽心思保护着的公主,如今却被人这般张扬着叫价,这口气,他又如何咽得下去?
白湛只是坐在一旁,手里的桃花扇是愈发的妖艳,他却只是淡淡含笑,似乎很不以为意,轻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未央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虽喝了醒酒汤,却还是昏昏沉沉,未央揉了揉额角,低声问道,“可是叫了多少价?”
“漫天说价又如何?阿秀可不是一般人,她不会由着他们的。”白湛倒是无所谓,似乎早就料到了事情会如何发展一般,只是含笑将眼神落到了人群之间。
“无价!”这般低沉的声音,果然是齐律。
未央一惊,不是为了他,只是看见了他身旁的沈疏。
沈疏的目光也穿过了人群,毫不遮掩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未央霍然起身,只觉得惶然,还么有反应过来,双脚一动,却是转身就走,只留给了沈疏一个决绝的背影。
那一刻,沈疏的眼里似乎有些哀伤。
只是白湛看着他,仿佛却是得逞了一般,只是对着沈疏妩媚一笑,似乎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齐律便是在这时走到了台上的,紧紧抓住了阿秀的手腕,“不要胡闹,跟我回去。”
阿秀却只是冷冷地立在原地,眼里的疏离却令齐律不寒而栗,“这位公子,你是认错人了吧。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