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青春校园>宠你无可救药>69.第六十九颗药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沪城郊外,曾有一幢格外漂亮的别墅,踞于会昌湖东岸,建造者把岸边小山挖去一半,前临水、后倚山,景色格外优渥。

别墅始建于近代年间,起初是国外商人建在上海滩的办事公馆,后来被人重金购下,为了图个清静,还将附近一带的地皮也顺便收了。

这个人,叫时俊生。

而如此豪爽的大手笔,只是因为一个叫林意琼的女人,喜欢幽静生活的嗜好。

后来,这幢别墅莫名其妙毁于一场大火,房体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再也不复当初的美丽风貌。

然而时过境迁,虽然距离那场大火发生,已经过了十几年,但时燃仍然记得那间别墅旧年的样貌。

白瓦橙墙,宽廊大窗,庭院顺山取势,种着从森林深处移植来的常绿阔叶树木,屋后有一方养着鳟鱼的人工湖,湖岸沙子从南美洲千里迢迢地运过来。

这样闹中取静,极尽阔绰的手笔,只是父亲为了博母亲一笑的礼物。

于是,她自小就向往这种纯粹的爱情,八岁之前,也曾天真的告诉母亲,她长大后也要找一个像父亲一样,顶天立地,爱护妻女的好男人,即便不能像父亲一样,各方面都做到完美,但也一定不能是个差劲的人。

母亲当时听了,只是温婉一笑,觉得她童言无忌。

后来,她遇到了言淮。

第一眼看到他,其实是不喜欢的。

从小就不苟言笑的男孩子,她生平第一次遇见,只觉得他像极了长辈那种威严冷峻的做派,小小年纪就习惯性地皱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初见时的场景。

“你好,我叫时燃。你呢?”

她言笑晏晏地示好,小言淮却一丝笑容都未露,漠然地看她一眼,语气冷淡地道,“言淮。”

“就俩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问。

小言淮淡淡看她一眼,不苟言笑地说,“不然还有什么?”

她眨巴了下眼睛,林沉澜每次见到她,都是亲切地喊燃燃妹妹的,还有其他人,对她也一向热情地很。

唯独眼前这个少年,一副生人勿近的语气,她头一回遇到。

她顿时生了小脾气。

后来吃饭时,饭桌上一直听父母夸他如何如何厉害,还总让她多向他学习,心底也起了一丝不平之意。下午,她例行在琴房练琴,他悄无声息地偷听,为了取笑她,还特意坐过来漏了一手,直教她在老师面前抬不起头。

于是,晚上她趁言淮不在时,悄悄溜到他房间,在他被子里放了几颗剥了纸的糖。

结果,第二日她例行练完钢琴,从凳子上起身时,才发现,那几颗糖居然在她屁股底下粘了好半天,而且几乎都快被暖化了,她穿的那条新裙子,自然也就这么报销了。

因为这件事,一直到言淮被接走,她都不肯去送,即便母亲因此斥责她不懂礼貌,她也坚决把犟脾气贯彻到底,就是不去,甚至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遇到这么可怕又腹黑的人。

可命运早已定下缘分的契约,兜兜转转,还是在多年后与他重逢,心甘情愿入了他捕捉的网。

这一生的纠缠,再也不能斩断。

莫斯科郊外的一座庄园,曾是18世纪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在位期间的郊外官邸。庄园毗邻河流,绿草如茵,俄罗斯风貌的建筑风格庄严高大,充满着年代感。

而今因为主人命令加强守卫,更显得神秘非常。

庄园内本来建有通往主楼的道路,但因为特殊原因,近期内全部禁止通行,一排车辆缓缓自门口驶过,自觉地在停车场停下,一行人下车后,直接以步行代替。

漫长的林荫路,几乎望不见头,这行人一路步行,竟也没有多言。

路上碰见几辆白色医疗车辆,车头上印着大而醒目的红十字标志,管家低声为来人解释,这是莫斯科最好的医院派来的医疗人员,来检查医疗设备的。

打头的男人看上去神色冷峻,却相当细心,追问了许多关于这个话题的细节,看上去对生病之人,相当关切。

到了楼内,来到一扇门前,老管家停下脚步,“言先生,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言淮神色凝重的推开门,脚步声随房门关闭,消失在走廊上。

华裔中,几个膏粱锦绣的百年家族,最具实力的当属言家,最传统的莫过于林家,而姿态最超然的,只有时家。

之所以说它姿态超然,是因为时家自上世纪国内动乱局势平息后,当时的家主便举家北迁,一路北上来到俄罗斯,经过几十年的重新打拼,在这片异国土地,重新树立起属于华裔时家的威信。

国内的那些老生意,老根基,则全都移交给了政府,这一举动,在当时还为时家博得了不少美名。

自幼被这样淡泊无争的氛围熏陶着,时老的性格十分平和,对待手下和员工相当仁慈,员工遇到生病、家中亡故等特殊情况时,可以享受时家的特殊补贴,因此,时家在异国开设工厂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闹出过工人纠纷的问题。

然而一向平和宽仁的时老,唯独在一件事上,难得展露出严苛的一面。

“来了。”

见言淮走进来,时老摇动轮椅,从书房深处转出来,示意他在茶桌对面落座。

管家上来一壶茶,倒了两小杯,茶香自杯沿袅袅升起。

一室静谧中,言淮最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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