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天蓝地白,持续数日的降雪后终于一扫阴霾迎来了晴朗的天气。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亮,映照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虽然呼啸的寒风依旧冰冷刺骨,但人的心情却如同阳光开朗明媚。
城镇街巷,踩在积雪上嘎吱的脚步声阵阵传来,车轮咕噜的转动碾碎了雪地平静的路面,半化的雪凝结成冰,阳光斜射下犹如灿烂的宝石;孩童们欢声雀跃的奔走在雪地里,雪仗雪人构成了他们冬日里最兴奋的玩乐游戏。
披裹着一件厚厚的毛皮大髦,跨上雪白神骏的雪风背上,夏兰抬头望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他该离开了。
他的身后,温妮双手紧裹着厚实温暖的外套,小脸冻得红通通的,默默注视着夏兰的背影,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道别的话语。
&走了。”
夏兰开口道别。
&重。”
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作简单的二字,温妮轻声说完,雪风唏律律的嘶鸣下,夏兰的身影渐行渐远。
某处窗后,潘迪莉娅神情淡漠的目送着夏兰的远去,而她的心也随着他的离去开始感到茫然与不安,不知何时,她已经默默习惯了他在自己的身边,仿佛他的存在便是安定自己内心的支柱,但是,他走了,彷如抛弃所有人走了。
这个白痴!笨蛋!
秀拳紧握砸在窗边,银牙咬着红唇,潘迪莉娅暗暗痛骂了一声那个男人。一颗晶莹的泪花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压抑的心情再也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来。
埃布兰罗内驻扎的军营里。
无数士兵涌动集结。希瑟伯爵站在高处望着眼前黑压压一片肃杀冷冽的景象,耳边听着一道道军令的传达;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令他如此凝重。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次战争代表的意义。
远处,负责守卫的士兵忽然让开了一条通道,察觉到动静的希瑟伯爵转移目光,视线里正见一位骑在白马上的年轻人正朝着他迅速奔来。
&来了。”
待对方靠近勒马停下了,希瑟伯爵神情平淡道。
&来了。”
两马并立,夏兰放眼望向远方气势恢宏的军势道。
&见过这匹马。”
这时。希瑟伯爵的注意忽然放在了夏兰胯下那匹雪白神骏的高大马匹上道。
&许它也见过你。”
夏兰伸手轻拍着雪风的马颈道。
&的确认识我,然而从今天起,它却不再是我的敌人。”希瑟伯爵道。
&匹只是无辜的工具,而使用工具的人才是您真正的敌人。”夏兰平静道。
希瑟伯爵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有时候恨一个人时会连同对方存在关系的人或物都一齐恨上,看似不可理喻,可关乎人性方面不都是如此。
数日未见,希瑟伯爵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他描述不清这种变化的详细,但他可以肯定一点。对方闭门不出的这段日子里一定服用下了生命精华,而他身上的变化必然与生命精华的效果分不开关系。
这场耗费巨大代价的投资赌博或许是希瑟伯爵这一生最疯狂的决定。而现在,他需要清楚赌博的输赢。
&事参谋部认为战争的决定性战役地点会在坎特兰附近一带爆发,前线鹰信传来的紧急军情汇报里,法兰特子爵的军队兵分两路,而其中拜西泽负责统领的一支大军已经穿越了斯洛安,或许不需数日,他们便会成功抵达麦恩克峡谷,可惜我们却没有实力拦截他们,那个时候恐怕坎特兰等不到这里的援军,拜西泽统领的大军便会先一步奔袭至坎特兰提前爆发战斗!”
希瑟伯爵神情木然说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里仿佛话里有话。
&想让我做什么?”
夏兰听懂了他的意思,交易轮到他付出了。
&需要你先行一步前往坎特兰。”希瑟伯爵冷冷道。“负责守卫统领坎特兰银盾军团的西林格尔已经收到了我发出的鹰信,在那里他会安排你的具体任务。”
&在担心坎特兰的守军无法抵御拜西泽的进攻?”夏兰猜疑道。
&竟普通士卒可抵挡不了一个上位强者肆无忌惮的破坏。”希瑟伯爵冷哼道:“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希瑟伯爵说得没错,倘若一个上位巅峰强者在战争中放下身段无所顾忌的施展偷袭暗杀等手段,大环境下任谁都会人人自危,惊惶难安,至于拜西泽是否是这样一个人,这个问题只需要简单从希瑟伯爵这些年无数惨败给对方的经历便可以轻易得出结论。
拜西泽虽有骑士之名,但骑士精神中的美德基本都与他沾不上边,人们敬畏他的更多是来源于他强悍披靡的实力,缜密的思维头脑;作为他的下属同僚你可以放心的将性命交付与他,而作为他的敌人,你却永远会活在痛苦烦恼之中。
&么时候出发?”了解希瑟伯爵的顾虑后,夏兰问道。
&天,现在。”希瑟伯爵意简言骇道。
&物与证明。”
希瑟伯爵取下佩戴在无名指的一枚戒指抛给对方道:“这是我随身佩戴多年的戒指,西林格尔看见它后自然会知晓你的身份,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抵达坎特兰后必须严格服从西林格尔的命令与指挥。”
摩挲着手里那枚残留着温度的古朴戒指,夏兰收进虚戒里神情漠然道:“我对您的要求也只有一点,我不希望看见那两个女人出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