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娜轻轻将夏兰放在甲板上,她站立起身,脸容冷若寒霜的面向眼前的埃夫伦等人,漆黑的眸子中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色彩。
“竟然是你?!奥斯顿骑士长拦截失败了吗?”
埃夫伦小心翼翼地凝视着对方,浑身都保持着极强的戒备。
但艾德琳娜根本没有理睬对方,她抬起花纹缠绕的手臂,下一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里。
“这是……领域?!”
埃夫伦微微震楞了一下,余光迅速扫视着周围的突变,他的呼吸开始越来越急促,身体仿佛遭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紧紧束缚着,他移动了一下脚步,却发现双腿异常沉重,如同灌注了铁水一般。
身旁的费内奇与格伦多同样有着这样的感受,他们三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施展出信念牺牲,磅礴的光柱霎时间从他们身上冲霄而起,呈现出一股凛凛神圣的威严。
凋零
艾德琳娜无视对方表现出的声势,淡紫色的薄唇轻张,眉心处的妖艳曼陀花闪耀,冰冷死寂的黑暗世界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
伫立在眼前的埃夫伦三人身上的金黄光柱瞬间黯淡消失,他们的脸上登时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随即,阴风停止,世界重现光明。
埃夫伦他们的身形依旧在原地保持着不动,宛如栩栩如生的石雕,当海风轻拂吹过,一丝丝黑灰从他们身上飘起,转眼化成一堆灰烬。
“艾德琳娜,控制船上的船员继续展开航行。我……恐怕需要暂时休息一会儿了。”
躺在地上的夏兰亲眼见证埃夫伦等人的死亡后,气息虚弱的他向艾德琳娜作出最后的交待便闭眼晕厥了过去。
……
……
普洛斯心情沉闷的站在船舷处吹着海风,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背影显得有些孤寂,那顶象征着船长标志的三角帽几乎遮住了他大半个脸。只露出下颚脸颊乱糟糟的胡渣。
耳边不断回荡着敲敲打打的声响,这是船上的水手正在维修破损的船舱,平日出海的时候船员们都会时不时交谈打趣,语笑喧阗,可今日船上的气氛却异常冷淡,甚至久久都听不见人声。
普洛斯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从圣堂骑士出现伊始。他们便仿佛身处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如果说圣堂骑士奉命前来缉拿异端或许他们都能理解接受,可后来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人生观。
风云突变的黑暗,阴森凛冽的世界,庄严肃穆的圣洁光辉,眨眼成灰的骑士。
这一幕幕完全震慑了船员们的心灵,摧毁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就像某天你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上古神话时代一样荒诞不经。毕竟身为一名寻常的俗世凡人。他们或许隐约知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恐怖绝伦的强大人物,但是他们穷极一生都可能接触不到这些高高在上,神出鬼没的大人物。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
小人物的人生是简单的,他们每天都在烦恼关心着自己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比如饭是否吃得饱?钱是否够用?亲情爱情友情是否和睦?事业是否顺利等等,这些东西已经占据了他们人生中的大多数时间,哪有闲暇功夫去理会别的事情。…
所以,当那些他们以为是传说虚幻的东西真实发生在眼前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在那个外表娇美却不失怪异恐怖的少女下达重新启航的命令后,船上的水手顿时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慌乱成一团,要不是普洛斯出面稳定下船员们的情绪。说不定都有船员心理崩溃直接跳海了。
普洛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曾经跟随在老船长麾下航海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识过?只不过……他的确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竟然拥有着改天变地的恐怖力量,即便是他都不由得为之感到恐惧。
但是他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冷静清醒的头脑一下子根据情况分辨出利害,如果不想有生命危险的话,他们最好听从少女传达的命令!
事实上他的推断没错,当奥克号重新迎风,少女便抱着夏兰阁下进入了船舱的深处,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哪怕他让船员去修补船舱,制造出了极大的噪声,可是她都依然无动于衷。
渐渐地,船上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开始停息下来,一脸稚嫩的安菲尔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普洛斯的身边道:“船长!船舱已经修理好了,你看……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天色不早了,想必你们都累了,休息一会儿后便准备开饭吧。”普洛斯望着夕阳染红的海面轻声道。
“可是……”安菲尔踌躇不安地垂着脑袋道:“食物淡水都存放在船舱下面,大家都不敢下去……”
“不敢下去?”
普洛斯皱了下眉,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船员们依旧对那个少女怀抱着深深的恐惧,只要对方没有离开船舱,他们便不敢轻易下去,似乎深怕发生什么意外。
“既然他们不敢去,安菲尔你去吧。”普洛斯大手一挥道。
“船…船长……你不是开玩笑吧?”安菲尔吓得一阵抖索道。
“安菲尔!你不是立志要成为一个勇敢的水手吗?现在机会来了,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普洛斯一本正经道。
“船长……不要这样好吗?”安菲尔哭丧着脸道。
普洛斯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