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的终结通常意味着另一个时代的开端,很多人都是在后知后觉中才会感切到时代的变化,无关恋旧与怀念,仅仅是观念一时间尚未扭转过来罢了。
作为守护世界光明的最后一个桥头堡,「光辉圣堂」的覆灭无疑给埃尔德兰的无数国家民众造成了巨大冲击和深远影响,尤其是信仰它的虔诚信徒更加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即便始作俑者希瑟帝国同样遭受重创,征伐脚步因此受阻,但没有了圣堂这个在统一道路上最大的拦路石,埃尔德兰最终都会倒在帝国的征服之下。
其实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们的国家意识相当淡薄,家族利益至上才是根植于人们心里的社会主流,他们不关心国家的统治者是谁,他们只关心国家的统治者是否会影响家族的生存。一个阶级的崛起势必会影响到另一个阶级的利益,所以当希瑟帝国发动统一埃尔德兰的全面战争后,站在最前线抵抗的往往是各国上层的既得利益者们,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将自身的利益轻易的拱手相让出去,至于底层的民众,他们往往没有选择,面对既得利益者们有意的煽动蛊惑恐吓等等手段下,他们只能无奈被迫地接受既得利益者们安排的命运。
希瑟帝国征服后的国家土地很少出现叛乱抵抗的现象,因为希瑟帝国知晓如何维系一个国家的统治,拉拢一批投降者,杀掉一批顽抗者,最后舍得让出一部分利益给予底层民众便能获得足够的感恩戴德,久而久之自然能将征服的土地化为己有;但来自海峡对面的苏格罗亡灵不同,因为亡灵生存习性的关系,它们与人类永远无法达成和睦相处的条件,两者间的矛盾基本属于不可调和的类型,所以在抵抗方面自然难以相提并论。
当一场看不见尽头的大雨严重阻滞了亡灵与帝国的征途,那些岌岌可危的国家在庆幸之时却没有意识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大雨引发的洪涝灾害尚可有办法治理,但大雨对粮食种植业造成的影响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结果显而易见,即便人们能够侥幸在战争与天灾活下来,最后都逃不过饥荒饿死一途。
除此之外,这场大雨几乎断绝了各国的来往,甚至追求利益至上的商人们都愈来愈少地冒险出门展开贸易,有时候出了城外,载满货物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根本动弹不得,既然路都走不了又何谈贸易。
如今的野外基本看不见鸟兽人影,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里,万物寂静得可怕,而在城镇中,人们基本都待在家里很少出门,各个行政部门都已形同虚设,看不见几个办公的人员,连同平常负责街巷治安的巡逻队都杳无踪迹,哪怕出现严重的凶杀犯罪都状告无门。
在大雨里一路流浪的夏兰便碰见过不少趁雨打劫的凶徒,可惜他们遇错了人,丢掉性命也理所当然,哪怕你并非大凶大恶之徒,可在夏兰眼里都是一视同仁,要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杀人如草芥用在夏兰身上非常合适,纵有千般指责,可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一个看待世界概念都不同的人,又如何会正常的看待一个人。
或许是命运的指引,鬼使神差中夏兰来到了帝国的首都,德罗希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偶然?巧合?还是命运使然?他忽然有种莫名的预感,这里一定有着他无法回避的东西在等着他。
上一世的游戏里,夏兰曾经仔细游逛过德罗希琴,但游戏里的感受和现实里的体验是截然不同的,只有真正站在德罗希琴的街道,你才知道这座城市饱含文明气息的恢弘壮丽。
德罗希琴并非小乡小镇,雨下得再大,各个机关部门都依然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各自的职责,大街小巷上隔三差五便能看见一队披着雨蓑的巡逻队身影,为了避免盘查的麻烦,夏兰有意影响了对方的感官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如此才能放心在这座城市游荡。
德罗希琴地处高地,且排水系统先进良好,所以雨水造成的影响不甚严重,可市面上始终有些行人寥寥的萧条景象,许多商铺都门窗紧闭着,只有少数酒馆旅店或者娱乐会所仍然敞开着大门。
寻了个旅店安顿下来,无所事事的夏兰在大堂点了几个菜,一瓶酒,然后坐在角落的桌上,偶尔看看窗外的雨幕慢慢享用,和他类似的人不少,但别人身边都有三五个同伴可以闲聊游戏,独身一人的只有他而已。
听觉敏锐的他很容易能从各个说话的人口中得知他们的身份来历,例如靠近左边桌上相互诉苦的几个男人,他们是外地来德罗希琴贸易的商人,由于大雨影响不得不滞留在这里,话语间尽是抱怨郁闷之词;而在右上方坐在几个身材彪悍的佣兵,正没心没肺地大声划拳喝酒,丝毫不注意周围的影响;靠近窗边的桌上则是两个本地人在闲聊,话里话外都在议论大雨对帝国征战的影响。
人生百态,随处可寻。
这些人的谈天说地听久不免容易令人觉得犯困无聊,吃完菜喝完酒夏兰便回了房,吩咐店家弄了点热水洗浴一番后,躺在略显潮湿的床榻上片刻便陷入了睡眠里,因为他已经有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这一觉他睡了很长的时间,直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清晨,仿佛从前的警觉都消失不见,其实道理很简单,他已经没有必要再提心吊胆的生活下去。
德罗希琴是「颠覆獠牙」的大本营,尽管启示山一战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