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枫，是王婆婆！”
她攥紧了男人的衣袖，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那一头的银丝，素色的衣褂，纵然看不到脸部，就凭那样的身材和打扮也可以辨认的出是谁。
徐以枫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要冷静，然后独自一人走上前然后蹲下身子，手指横到了王婆婆的鼻息处。
“没救了。”他摇了摇头，英俊的脸庞此刻绷得紧紧的。
“怎么会这样……”夏青青素白的小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手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虽然跟王婆婆只见过一次面，可她看得出来，那是一位慈祥又善良的老人家。
“那……钟医生呢？”她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目光落到了徐以枫深沉的面孔上。
他叹了口气，心底燃气一股代表着不详的火焰。
“恐怕……凶多吉少了。”徐以枫抬起头回望夏青青，低沉的嗓音说出了二人其实都心中有数的答案。
“难道是有人知道我拜托钟医生想办法救治我妈，所以……”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夏青青根本想不出其他。
她从来不认为世间上的事情会存在着巧合，就算有，也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记得陆渊说过，高敏的疯癫是被人强行灌了毒药的结果，而自己刚准备拜托钟医生帮忙，王婆婆就出了意外。
综合这一系列的事情来看，钟医生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然而徐以枫却并不这样认为。
高大的身躯重新恢复了站姿，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他仔仔细细的环视了这整间屋子。
“杀死王婆婆的凶手应该跟妈那件事无关，”徐以枫说道，“你看这间屋子，只不过是一间佛堂，却被人翻得这么乱，很显然是要找什么东西而不是要人性命。”
原本沉浸在自责情绪中的夏青青被他的话所点醒，她用着最快的速度平稳自己的心情，然后用一贯冷静的态度面对眼前的一切。
在经过一番观察之后，她开始同意徐以枫的结论。
原本应该是供奉着神灵的神台此刻空空如也，烛台清香打翻在地，连同一起进贡的水果也散落在地面，还有那个诵念着心经的小录音机此刻正待在墙边的角落里继续的吟唱着。
夏青青蹲下身子，从自己的脚边捡起一个用锡箔纸做成的元宝，就在这个时候，她注意到像这样的纸元宝在王婆婆倒下的位置散落了很多，而那个墙角的位置还有两只空空的红色塑胶袋。
她脑中忽然之间模拟了这样的一个画面，一群不知来历的人在黑夜之中闯进了这间佛堂，王婆婆原本是想把放置在墙边的纸元宝整理一下的，却意外的和这群人打了照面，然后……
夏青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往下想，尽管已经是事实，可心里却止不住的悲伤起来。
“无论如何，先报警吧。”徐以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结实有力的胳膊轻轻环住了她削瘦的肩膀，掌心用力的握住肩头的圆润，用无声的方式安慰着她的心情。
夏青青点头同意，现在发生了命案，不报警是不行的。
“徐以枫，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屋子里看看，说不定……”虽然徐以枫说这件事同自己无关，可她还是惦念着钟医生的安危，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用了，等警察来了再说吧。”徐以枫晦暗的眼神落在她清丽的脸孔上，他知道此时此刻这间房子应该是安全的，但内心像是在逃避些什么似的什么都不想去做。
正当他拿起手机打算报警的时候，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铃声。
徐以枫看了看来电姓名，又看了看夏青青：“是文煜。”
犹豫了片刻，他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夏青青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江文煜同徐以枫说了些什么，他手机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好，即便自己站在他身旁也听不到分毫的声音。
但她却很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幽深的眼瞳中凝聚着一种名叫“悲伤”的情绪。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见徐以枫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无力的垂到了身体一侧，夏青青的心猛地一沉。
刚才那句问话里面并没有主语，但她知道徐以枫应该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老师死了……”他挺拔的脊背此刻绷的紧紧的，低醇的嗓音中透着暗哑……以及深刻的悲悸。
“怎么……会……”也许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二人似乎都有点接受不了。
“有人在垃圾场发现了老师的尸体，然后报了警，警方认出了老师的身份，所以通知文煜去警局里认尸。”强忍着悲痛的情绪，徐以枫最终还是连贯的将整句话说了出来。
那个老头的确脾气古怪的让人受不了，但只要细细的体会便可以感受到他对晚辈的照顾，尤其对江文煜，简直拿他当自己亲生孙子那样的疼爱。
想必江文煜此刻已经是痛苦到了极点，方才在电话之中，他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徐以枫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徐以枫……”夏青青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虽然这个男人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但她知道，谢文芳的离世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然而那边还没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