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的尖叫无比突兀,吓得一干内侍都打了一个颤,皇帝却紧紧抱住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语调轻轻安抚着她,“是我,是我,不怕了,是我啊,我是你太子表哥。”
福长生猛地一抬眸,看到的是一张凌乱黑发下看不清面容的脸庞。
少女却一直惊恐不安,不断尖叫,那凄厉的声音让人听着都头皮发麻。
却皇上却出人意料的好耐心,一直抱着那个少女轻声安抚,后面还是福长生心想着这么耗下去不是回事,就一记手刀砍晕了她。
“福长生你大胆!”
皇上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福长生也不敢辩驳,只跪倒在地。
皇上打横抱起了少女,福长生这才看清她的长相,竟有半边脸上满是伤痕!可那模样,那模样!分明就是长大成人之后的上官家七小姐!天哪,居然是她!她怎么会在宫中?先前的一切只是巧合天意?福长生心下惊惧不已,要知道,在皇宫里头发生的一切,要是单纯天真得用巧合起解释的话,那么那人一定离死期也不远了。
福长生不敢再揣测,亦步亦趋地跟着皇上出去,当夜,太医院的人就全部被教叫到了皇上的寝殿内,为一个不知名的浣衣局的宫女诊治。
寝殿人来人往出出进进,忙了一整夜。
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不是响起,还伴随着一众人追赶她导致的摔破东西的声音,精美的瓷器、价值连城的饰物,足足被摔碎了半个牛车之多。
太医院会诊之后,得出的结论便是——该女受了虐打,头部也受了重创,导致前事皆忘。
皇上冲着一干太医大骂了一通废物,也莫可奈何。
福长生一直在暗处疑虑重重地盯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少女,看着皇上破天荒地温柔地给她喂食。心里的恐慌像波浪一样漾开,上官七小姐,上官家的七小姐哪……
“歌兮,歌兮……”
皇上干脆抱着她坐在自己膝盖上。努力让她勾着的头抬起来,用手中的东西吸引她,果然,歌兮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抢走了他手中的那只木雕小猴,并且说了句,“是我的……”
声音虽然怯弱,但是带着一丝坚决。
“这是我的……是我的……宝贝。”
见她如珠如宝一般死死攥着那个木雕小猴,皇上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去摸她的脸。却见她警惕地往边上偏了一偏,似乎还有想从自己膝盖上逃离的意味。
皇上以迅雷之势将小猴从她手上抢过来,她一下急了,赤眉白眼地要抢回来,皇上一面高举着手。一面引着她说话,“歌兮,叫太子哥哥,叫了就给你。”
歌兮抢了半天都没有抢到,竟发起狠来,抓住皇上的手腕一口就咬上去,皇上吃痛闷哼了一声。一旁伺候的内侍失声大叫——“你这该死的贱婢……”
皇上的眼神如同要杀人一般地盯了那内侍一眼,内侍惊出了一身冷汗,福长生连忙将人挥退,他知道现在皇上的心思都用在了上官七小姐身上,还顾不上这个言语间冒犯了她的内侍,不然。这倒霉的家伙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干内侍宫女出了殿,大伙都心有余悸,一个内侍更是拉了福长生的衣袍惴惴不安地问,“总管大人,那个宫女……是不是和皇上有些渊源?”
福长生双手负在身后。“你们且小心一点伺候,那位,岂止是和皇上有渊源,你们谨小慎微一些,也免得让咱家担着干系!”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低低地道了一声,“这后|宫里,怕是要变天了呢……”
殿内,皇上还举着手腕任凭歌兮咬着,皇上的手因为常年的养尊处优不见阳光,养得比女子的肌肤还白嫩,歌兮这一口下去,便见了血。
歌兮慢慢地松开了口,眼泪如同掉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
皇上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柔声道,“歌兮,你记得太子哥哥是不是?你记得的,你只是不愿意想过去那些……也罢也罢,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们从头来过吧……”
他轻声抚慰,任凭少女在自己的怀里哭湿了自己的龙袍。
天吴道长此时在太极宫的宫殿外等着皇上的驾临,却迟迟没有等到人,这个时辰,要是以往,皇上早来此与他喝茶论道品丹了。
“师尊,打听出来了。”
小道士匆匆赶了过来,在天吴耳边耳语了几句。
“……却不是昨夜那个番邦的狐媚女子绊住了皇上的手脚……听说是浣衣局的一个宫女,忽然就得到皇上的青眼,现在皇上还与那女子腻在一处呢……”
“浣衣局的宫女?”天吴有些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但很快就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又多一个有造化的人了,不过,有些造化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得起的。”
说着他便拂袖而去,留下小道士一个人在原地参透玄机。
破天荒的,在个传奇的浣衣局宫女就这么着在皇上的寝殿里住了下来,这一住不要紧,各路神仙都莫名紧张了起来,尤其是有品阶的宫妃,拐着弯地来打听那位宫女的底细,得到的却是皇上的怒斥,在连着办了好几拨各宫的眼线之后,宫妃们与后面观望的家族终于下了一个结论,这个新宠的宫女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夜,是静逸的。
皇上这些日子一改颓丧和荒|淫,一直陪伴在歌兮身边,看着那张被毁了一般的脸孔,不由地叹息起来。
小时候的歌兮长得是那般的冰雪可爱,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