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齐王让萧老与那位大人互相制衡,而韩伊在其中就是起了一个监视监督的作用。
“还真是……”
韩伊双手背在身后,只觉满胸的阴郁之气无从发泄。
早知今日如此,倒不如干干脆脆做一个纨绔呢,乐得自在。
只是,不在山顶,又焉知山顶之险峻奇观?罢了罢了。终是自己选择走上这一条路的,便一条道走到黑罢。
齐王出征,那是便是京都的牛鬼蛇神冒出头之日呢。南边是战场,京都也是战场呢!且看着吧。
韩伊想着。挺直了背脊走向了宫门。
不出三日,齐王要亲征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京都。
京都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这桩大事,有惊奇有惶恐,而紧接着便是粮价的上涨。因为马上要打仗了,权贵们、富贵之家、还有那些有底气的商行,都开始囤积米粮,闹得米价在三日内上翻了两倍,并且还有上升的趋势。
接着是药材和棉布,也是在短时间内一涨再涨。
其中不乏有商人在囤货。趁战乱的时候发财。当然,也不排除有有心人趁火打劫,将京都的水搅浑。
齐王还没有出征,京都便隐隐有乱相出现了。
不过,朝廷也迅速地做出了对策。狠狠抓了几个囤货哄抬物价的大商家,又连消带打地震慑了几个不爱惜羽毛在其中搅事的权贵,好歹也起了些作用。
在一片纷扰繁杂之中,齐王终于领着十万大军开拔了。
这日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钦天监原本算得今日是一个大好的晴天,谁知道一开天便是下着连绵的雨水,直将钦天监的人吓得战战兢兢。
说好是一个良成吉日。谁知道来了一个阴雨绵绵,岂不是预示着此行大凶?
“殿下……是臣等……”
元旭穿着盔甲战袍,雨水顺着头盔从他的脸颊滑落,钦天监的官员越发惶恐,生怕期望高一怒之下,砍了他们的脑袋祭旗。
“天道本就是无常。”
元旭看了看天色。没有理会跪倒在雨水里发着抖的人,而是一步一步登上高台,对着底下黑压压的兵将们说道——
“儿郎们,此去便是搏命,为了家国搏命。为了尔等的父母妻儿搏命,这雨!”
他的声音振聋发聩,暗含了真气,使得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雨,便是上天提前给尔等的祭奠!尔等可是畏死?”
底下的儿郎们齐齐吼道,“岂敢畏死?”
元旭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好!”
一旁的将士神情肃穆地将一海碗递过去,元旭仰脖喝下,“啪”一声将海碗砸碎,“孤与尔等,同生共死!”
一句话激起十万儿郎的壮志雄心,纷纷举着长枪剑戟高喊——
“男儿不畏死!”
“死有何惧?!”
“为国为家,死不足惜!”
最后,呼喊声连成了一片——
“必胜必胜必胜!”
大军在一片高昂的士气里悍然开拔,前去送行的文武百官散去的时候,钦天监的官员还跪在地上,松了一口气昏死过去。
元旭的大军会从普照寺的一旁的官道上过去,一大早,那些村民们便集中在官道两旁伸着脖子等候。为一睹齐王铁血将士的风采,也为给十万儿郎们送行,要知道其中也不乏有他们的儿子、子侄、同乡。
歌兮并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她安坐在自己的分寸之地,坐在院落里的棋盘前左手与右手搏杀。
“你当真不去?”
江十九收拾停当在院子里问他,眼里带着一丝试探和兴味,“我家老头也与齐王打过交道,说那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比正德帝更适合当皇……”
歌兮无悲无喜,他见她如此平淡,倒没有兴趣再挑拨下去。
“我年少时也见过他,但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眼下倒是要去看一看,看看他到底当不当得起这惊才绝艳四个字。”
“啊,听闻他身上有旧伤,此次出征很有些勉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着他眼波一转,“当真不去?”
杜琪简直要忍无可忍,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眼神火辣得像是要将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好好。”
江十九后头一步,嘴巴一撇。
他都使劲逗弄了那么久,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得来的线报说她在皇宫时与齐王很有些牵扯,是想一个男人与女人还能牵扯什么?不过是情、爱、欲而已,可是自己都这么激她了,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那帮子间客情报出了错漏?
怎么想都想不通,他便不想了,朝着歌兮毫无心理负担地咧嘴一笑,便堂而皇之地大步走了出去。
在他走了之后,歌兮“叭”地一声,将一颗棋子弹回了棋盒之中。
“要不要我杀了他为你出气?”
一道白影轻轻从屋顶之上飘落,黑发星目,眼眸凌厉。腰间一把长剑,再无长物。
“郦罗,你来了。”
歌兮抬眸,点头示意。
来的人正是当年为皇上训练水师后杀了天吴外逃的剑客郦罗。
当年在皇宫,郦罗与还是莞妃的歌兮便是有仇,后来歌兮更是在水上比试上连同韩伊摆了他一道。可是如今看来,这二人竟像是十分熟稔,而且就连林飞杜琪这些人也好像不讶异他的不请自来。
难道说,在歌兮与元堃避世隐居的那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们还有着不浅的渊源?
“我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