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子虔上前推开守宫,就要将月姬搂在怀里。
守宫用征询的眼神看着巫青衿,巫青衿面无表情的往旁边让了一步,然后慢条斯理的走到了巫神殿里最高的空位之上。
一般而言,巫家家主也是大巫继承人,所以在巫族之中拥有毋庸置疑的权利。
但是如今,巫家家主和大巫继承人是两个人,那么在巫神殿中,自然是大巫继承人的地位更高一点了,那中间唯一的空位,自然也是巫青衿的了。
巫青衿坐下后,守宫安静的站在她右后方守护着。
“巫青衿!”巫子虔愤怒的看着自己怀里娇弱呜咽的月姬,特别是月姬在将手中那截断指展示给他看的时候。
“父亲息怒。”巫青衿微微抬起眼睑,面无表情的看着巫子虔。
不得不说,巫子虔或许还算是个合格的丈夫或者父亲,但是他不是她的好父亲,只是巫青霜和巫雷的好父亲,也只是月姬的好丈夫而已。
只是,她有些怀疑,这样的好丈夫究竟能够坚持多久?
“月姬带人擅闯东苑书房,欲图伤我性命,还曾在我母亲的膳食之中下毒,这桩桩件件,可都是足以祭天的死刑。”巫青衿在巫子虔怨恨的眼神中平静的开口,“不知父亲有何话要说?”
她很想知道,巫子虔为了月姬和那一双儿女,能够做到哪个地步?
“家主,奴没有……”月姬哽咽着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巫子虔,“这一切都是殿下的片面之词,不足取信。奴知道,奴在殿下眼中便是眼中钉……”
巫青衿好整以暇的斜倚在软垫之上,将左手握成拳头抵在腮边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情莫名愉悦。
“贱妇住嘴。”坐在前面的族老之一看了巫青衿一眼,知道是时候要自己表态了,便冷漠开口打断月姬,“吾等亲眼所见,你带侍卫擅闯东苑书房,手持毒匕欲图谋害殿下,你是否想说,我们这群老糊涂也是在污蔑你?”
月姬浑身一抖,在那名族老的威严之下不敢再多做辩解,只能将头埋在巫子虔的肩头无声抽噎。
巫子虔自然是知道月姬的性格的,这些事情,只怕月姬还真的能够做得出来。
但是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月姬去死?毕竟月姬是他少年时候便恋慕的女子,又为他生下了一双儿女。这些年月过去,即便爱情不再,也转化为割舍不下的亲情了。
“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月姬母子三人?”巫子虔抬头,憎恶的望着悠然坐在上位的巫青衿。
“巫青霜想要陷害我,却自食恶果。”巫青衿淡淡开口道,“我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竟,他们可是我的妹妹和弟弟呢。是么,父亲。”
这话说出来,不但巫子虔不信,就连其余的几位族老也不相信。但是既然巫青衿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得不点头表示:“殿下少年便由此胸襟,可见日后必成大器。”
巫青衿微笑起来:“这样罢,父亲你将月姬母子囚禁于南苑之内,不许她再踏出南苑半步。我不必见到她,自然就不会记起她做下的种种恶行了。”
巫子虔半信半疑的看着巫青衿,有些不敢相信她会就这样轻易的将他们放过。
将月姬母子三人关押在囚禁罪奴的南苑虽然也是一种耻辱,但是相比起死刑而言,简直轻的不能再轻了。如果他不了解巫青衿,只怕还是真的会相信巫青衿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
果然,巫青衿的目的并不在此。
她微笑着继续开口道:“而父亲您事务繁忙,巫家的事您既然管不过来,不如就把巫令交给我吧。”
“你!”巫子虔目眦欲裂。
将月姬囚禁在南苑也就罢了,只要他多多照料,月姬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将巫令交出去的话……他在巫家哪里还有立锥之地?
巫令,象征着巫家家主的权威。巫令一出,巫家各家族都得听令于他。虽然比不上大巫权威,但是终究也是一种无上的尊荣。
一旦将巫令交给巫青衿,他这家主之位便也失去了意义,只余下天都城令这一职衔,如何能保住他这富贵荣华的生活?
巫青衿这是打算直接将他的根茎斩断,让他这棵藤蔓不能够再攀附巫家主家这颗大树生存下去。而他一旦倒下,月姬母子三人未来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怎么,父亲不愿么?”巫青衿耸耸肩,一脸无奈的看着月姬,“看来,你在父亲的心中,的确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连一块冷冰冰的牌子都比不上。”
那几名族老心中各有打算,但是这群老狐狸几乎都没有站出来表示支持巫青衿还是巫子虔。主家之间的争斗,他们有心看戏,无心出手。
巫青衿自然清楚这群老狐狸心里的想法,但是她既然走了这步棋,自然是不怕巫子虔不会把手里的巫令叫出来的。巫令,她志在必得。
收回巫家的大权,是她掌权的第一步。
巫家就像一棵千年巨树在风中屹立不倒,但是攀附在这颗巨树上面的藤蔓也太多了,一直在光明正大的偷取大树的阳光和养分。如果不适当斩除一部分,这些贪得无厌的藤蔓早晚会拉着大树一同走向死亡。
“父亲,或许我应该说得再明白一点,月姬带过来的人有你身边的巫卫,你仔细想想,你不觉得我现在已经是在放你一马了吗?”巫青衿再度开口。
巫子虔闻言,眼底的神采略湮灭了一点儿。月姬欲图谋害大巫继承人和他这个家主欲图谋害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