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天,孤独的人都是可耻的。
余元阳记得,初听白池感慨这句话时,他是嗤之以鼻的,原以为这话只是长期孤独对生活的一番愤慨感悟,却不曾想,今日偏偏自己就是这孤独的可耻人。
男欢女爱,柔情蜜意,花好月圆,最厌的,就是如他这般突然出现的高瓦电灯泡吧,唉,老大这会怕是该想揍他了。
“老大,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我先走了,晚会再来,不用送了,拜拜,回见!”
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短短一分钟内,余元阳很好的诠释了周华健的刀剑如梦开篇曲,在房间内两人隐隐嘴角抽搐的惊目下,呲溜一声窜出去,不轻不重关了房门。
靠在墙上,余元阳微微喘着气,捏紧手中的大白兔阖了阖眼,念及放在屋内看到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薄笑的弧度,眸色灰暗。
少许,慢慢站直了身子,不急不缓的朝外走去,路过停放一旁的垃圾桶,随手将已经捂得发热的大白兔奶糖扔进了垃圾桶,背影萧条,凄凄零碎。
——“班长,你膝盖流血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刚才不是有学妹给了你两颗大白兔,你给我一颗,甜食止痛”
——“......哦”
——“余元阳,你怎么买这么多大白兔,不怕蛀牙吗”
——“......哈哈,因为我最喜欢吃它”
——“是吗,那巧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
时光带走秘密,现实遣走思念,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吃糖。
滴答,滴答,滴答滴!
秒针竞走,时针追逐,房间内,夏妖妖哀嚎一声,手脚并用开始推搡席辰希,面色晕红似苹果,看的人想上前咬一口。
确实,席辰希也当真这么做了,光明正大偷了个香吻后,趁她发火之前翻身下了床,捏着她粉嘟嘟的小脸邪笑道:
“被他们看见是早晚的事,行了,赶紧起床陪我练歌,不然我就把余元阳脑子里想的事情落实”
余元阳脑子里想的事?
特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衫凌乱压在床上叠罗汉,香肩裸露暧昧缠绵,这要是脑子里还想着青灯古佛伴我长眠,那就得去看精神科看是不是同性之爱了。
这天天脑精虫上涌的混蛋!
哼哼唧唧在床上磨叽翻滚腻歪了半天,愣是没见席辰希回来找她,倒是隐隐约约听见弹吉他的声音,眨了眨眼,夏妖妖开始慢吞吞的下床,顺着声音走出卧室。
.......................
曾经执着守候,痛的快窒息,眼睁睁看着你奔向别人怀抱,悔的很冲动;
不能触摸的秘密,总是让人不能呼吸;
还好我没放弃,还好你还在这里,如今你在我怀里就是幸福的奇迹;
我不会再放手,拥抱就是永远,在一起做梦;
能不能给我一个安心的承诺;
承诺的尽头,就是永远;
.......................
清清流流的旋律,悠扬欢快的节凑,痴人说情的音符,连同过往断断续续的一切,若跳动的篇幅层层影影的回荡在夏妖妖脑中。
微微呆滞的望着靠在沙发一角,轻哼弹唱的席辰希,夏妖妖恍惚想起多年前也是这么一个下午,他第一次唱《告白气球》时的场景。
彼时虽觉他唱的甚是好听,可总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成为明星,夏妖妖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让如此一违世而行的浪子下了决心,可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席辰希,同她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愈发像了。
无人知道,其实她如此执着裴子皓的原因,最开始是小时候的依赖,后来是阳城河边那一枪之恩的痴缠,那天之后,她总会做一个噩梦。
梦里有个少年郎,子弹出枪的瞬间,将她死死抱在怀里,她以为那个人是裴子皓,可后来几年,她愈发有种感觉,昏过去的一瞬间,她隐约看到了那人的大致轮廓,那一瞬的恍惚,不是她熟悉的味道。
可自她昏睡了半月醒来,林静雅来找她痛骂一顿,说裴子皓为了救她肩膀中了一枪,九死一生,躺了大半年才醒。
如此,夏妖妖自然而然认为是裴子皓救了她。
虽然她明明记得,那一枪,好像是打在了心脏的位置.......
多年依赖加上一枪之恩的的感动恩情,致使在后来的岁月时间流河中,夏妖妖默认了裴子皓的冷情残酷,承受了林静雅的刁难厌恶。
虽然,那个灾难,还是因为要救林静雅而起......
可,不知为何,自她开始注意席辰希,自他的第一个拥抱起,许多个梦回萦绕中,她竟恍惚的发现,当年那个怀抱,竟像极了他抱自己时的那个感念。
委实,诡异......
“妖妖,过来”
呆滞的魔障间,看见席辰希整跟自己招手,浅浅轻唤,仿若情人间细语,夏妖妖受蛊惑般慢慢缓缓的走过去,刚一个蹲身便忽而被他拉着手腕拽进怀里。
“席辰希,你别老对我动手手脚,让人看见了不好”
又一寸残念忽至脑中,夏妖妖狠狠抛开那荒谬的念头,戳戳他的下巴,哼哼唧唧的威胁。
席辰希瞧了眼她眸中羞涩,只邪邪一笑,将一旁的本子递给她:“看看,这首歌好不好”
身子紧靠在他炙热的胸膛,夏妖妖因方才荒谬的想法尚存了几许不自在,只细细看了遍歌词后,顿转了注意,一双清眸若琉璃般晶亮澄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