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和煦,酒精扑鼻。
夏妖妖开门进了病房时,房间内只有席辰希沉沉的呼吸声。
放下饭盒,走到他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夏妖妖用膝盖抵在床上手掌托着下巴,盯着席辰希满是细碎伤痕的俊脸发呆。
没了血迹的遮掩,玻璃碎渣伤在脸上的痕迹清晰可见,虽不严重,但对一个靠脸吃饭的明星,委实算是一次小型毁容。
所幸,这是在她干爸的医院,所以,席辰希绝不会有危险。
对陈奕森的医术,夏妖妖向来最是骄傲,自第一次为了追裴子皓摔断了腿,他大掌一挥,只几个简单的动作就给她止了痛起,她对他就十分信服。
当年阳城河边事件后,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若当时不是她干爸恰去了前线救援,她指不定早就活蹦乱跳了。
虽然临走前她干爸笑的绅士又可耐,一再言明绝不会让席辰希的脸破了相,更保证绝不会让他发高烧。
可如今这般看着他毫无平日活力的躺在那里,俊脸惨兮兮,眉头紧蹙,似睡得不安慰,夏妖妖还是忍不住自责又惆怅了几分。
用另一只手自被窝捉住他的大掌握住,熟悉又温热的触感驱走了来时的冰冷,以及见到林静雅的恶心抵触。
“席辰希,你真傻”
不经意掉了两滴泪,夏妖妖抿了抿唇,摩擦着他的掌心,心内不知怎么忽起一阵惆怅的紧促感。
在船上的那个梦中,她看见筱雨血肉模糊,看见席辰希捂着血流不断的心脏,她知道那是个梦,可太过真实。
所以,她怀疑那个梦,跟当年阳城河边的真相有关。
愈看着席辰希,她便愈发觉得当年救她的那个人是他,可齐元说过,他那次枪伤,不是在阳城......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筱雨又是怎么回事,梦里她死了,可明明她们前不久才分别,卫舒然说她是被催眠未遂,真的只是个梦?
当年她肩膀中了枪伤,虽不致命,却也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并非她痛的下不了床,只是巨大的心理创伤压垮了她。
也是那段时间,她自闭的差点抑郁。
除了夏家人,更无人知道,她曾经被催眠过一次......
夏晴说,若不是夏老爷子请来的军区老中医和心理辅导师,她那半年就真的生不如死,只求寻死解脱。
他们不知道,那天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场大病后,她又连发了多日高烧差点把脑子烧坏了。
后来,她听那心理辅导师给夏老爷子说,他催眠了自己,让她忘了那天的事,夏晴在拐角处发现她偷听,吓了一跳。
怕她胡思乱想,抱着她哭的梨花碎雨,说催眠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整天浑浑噩噩的数日子。
彼时,夏妖妖没哭没闹,很安静。
清醒时,她望着手腕上让人眼花缭乱的刀痕,虽记不起那天的事,可心里明白,依她的性子——
若没有被催眠,她活不过那个秋天。
........................................
“老婆,你怎么哭了”
浑噩恍惚中,一声低低的沙哑男声忽而响起,夏妖妖征楞的回神,才发现置在被窝的手早已被人反握着轻轻摩擦。
思及他的话,下意识伸手朝脸上抹去,不想泪痕湿染了掌心,越擦越多,见他撑着胳膊要起身,夏妖妖忙起身扑了上去。
侧身避开他打吊针的手,夏妖妖掀开被子踢掉鞋钻了进去,窝在他怀里,脑袋枕着他未打吊针的胳膊,抽了两下鼻子。
“席辰希,我压着你疼不疼,你会不会嫌我碍事”
席辰希歪着脑袋在她细嫩的脸上蹭了蹭,忍着脑袋发胀的酸痛感,咧嘴笑的似大尾巴狼。
“老婆,是不是想要了,为夫现在满足不了你,被你压死也绝不吭声”
啪!
一巴掌轻轻的扇在他胸口上,若不是顾念他有伤在身,夏妖妖保不准要一脚踹他下去,听到她闷哼,顿撇撇嘴,偏头盯着他脸上的伤,哼哧道:
“席辰希,我刚才在门口跟林静雅打了一架”
“嗯?”
“我把她打成了猪脸,还踹了她一脚,要不是看你现在不方便给我送牢饭,我就踹死她了”
“嗯,算我没白救你”
“席辰希,你......你下次犯不着这么拼命,我命硬,没个刀尖火海,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唔”
细细安抚又深沉的吻,若晨曦的细雨袭来,没了往日的掠夺霸道,疯狂缠绵,更多了些浓浓的爱意缠眷。
席辰希用未打吊针的手紧紧将她揽在怀里,细碎滚烫的酌吻自她樱唇划到鼻尖再到眼睛,最后停留在额头。
夏妖妖侧着身子抱紧他,脑袋贴着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察觉他无尽安抚的细吻一点一点落在自己发梢,不经意又湿了眼眶。
席辰希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胳膊,沉默了少许,听她呼吸急促,泪声朦胧,渐渐放低了声音。
“妖精,告诉我,刚才为什么哭”
似情人间的耳语渐渐抚平了夏妖妖的情绪,在他脖颈蹭了蹭脑袋,暗暗吐了口浊气,低声道:
“我刚才在门口揍了林静雅,她说我把裴子皓藏起来了,我把她打成了猪脸”
“嗯”
席辰希依旧安抚着摩擦她的胳膊,听了她的话只低低嗯了一声回应,明显对林静雅被揍这件事丝毫不感兴趣。
夏妖妖等了少许见他仍保持沉默,撇撇嘴,挪了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