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暗了下去,唯有一束光照着周海晴的长裙。
凌潇潇靠着雕花栏杆,神色怏怏,饶是浓妆,也掩不住她的出尘绝世。
苏媛绞着裙子,平滑的纹路绞出了褶皱,她沉着脸,大失兴致,不再同任何一人交谈。
周海晴的干女儿是谁?
为什么她能跳上枝头麻雀变凤凰?
为什么她苏媛想要进入真正的名流圈子……那么难?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高台,柔和的光晕下,台面只有周海晴一人典雅高贵的站着。
那个女孩是谁?她好奇,她嫉妒,甚至不等那人出场,她便已然憎恶。
她梦寐以求的,为什么别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
“这女孩出身贫苦,是个孤儿,但偏偏和我投缘。我多年来不要孩子,因为心中一直怅然。”
周海晴音调缓缓慢慢,不急不躁的环视鸦雀无声的大堂。
“可自从她出现,我的心里的空缺便补足了……我将待她同对待我的孩子一样好。”
周海晴还挺能编。
魏北扬拍拍她的肩:“我先下楼了。”便转身离去。
苏媛咬着下唇,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周海晴顿了顿,满意的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这里。
他们屏息凝神,像是士兵在倾听将军的命令。
“下来吧,潇潇,和大家见个面。”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犹如探照灯射向环形楼梯,那里施施然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子。
她穿着一套香奈儿的白色长裙,上衣收束在裙子里,用棕黑色宽牛皮腰带扎紧,精简干练却不失女人味。
露出光洁挺拔的小腿,踩着精致的银色高跟鞋,镶的细碎的钻石随着脚步一起一落。钻石不多,只是点缀而已,正如迷人的夜空中三两颗若隐若现的晨星。
没有闪光灯,没有快门声,没有拼命挤过来的话筒……没有记者没有狗仔。
凌潇潇居然有些恍惚,暗笑自己真是职业病。
她在周海晴身侧站定,露出了轻柔却大方的笑容。
“我叫凌潇潇。”
凌潇潇?
她不是一个黑料频出的小明星吗?
她不是东娱总裁的情妇吗?
大多数人听到这个名字时是茫然的。不像等级观念淡薄的普通民众,在上流阶层心中,一致认定凌潇潇是魏北扬包养的情妇。
怎么可能!一个戏子!
苏媛几乎失态,她差点撕了自己的裙子。
怎么是她?
怎么能是她!
她鄙薄的人如今正居高临下。她明明干的是下九流的勾当,可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周海晴的干女儿,一飞冲天!
那种酸涩和纠结让她的大脑彻底混乱,眼中只有那个娉娉婷婷的身影。染了猩红色的指甲狠狠地扣进肉里,痛不可当。
苏媛却自虐一般用力,留下深深的弯月形印记,她满头大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凌潇潇自然注意到了苏媛,她的眼睛里震惊愕然,夹杂着浓浓的愤恨和无所适从,眼眶里立刻蓄满了泪水。
丧家之犬一般的可怜。
凌潇潇并不觉得痛快。依靠别人带给苏媛痛苦,她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笑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