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这个工作室虽然在旧居民区,面积也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卧室里面有独立的洗手间,应该是沈老板独家专用,浴室还不小,干湿分离,非常有设计感,深灰色的墙面上镶嵌着大块的玻璃,能没有遮挡的看见外面的洗手台和马桶。

玻璃上的水滴凝聚聚集,然后缓慢滑落,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水痕。

林语惊抬手,伸出手指来沿着痕迹滑下去一道。

温热的水流浇下来,滑进眼睛里,酸酸涩涩的,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她确实就是在,借着酒劲儿上头,极度兴奋的状态下肆无忌惮。

她不想回去,沈倦也不说什么,就留她在这儿住下。

她胡言乱语,沈倦也不生气,就这么由着她的性子来。

让她产生了一种,她是不是可以在他身边任性妄为的感觉。

林语惊无端地想到了两个字。

纵容。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么个词,放在校霸大佬身上,实在是有点违和了,完全不匹配。

林语惊没有可以换的衣服,洗好以后还是穿着那套,好在柔软的棉质上衣也很舒服。

沈倦这里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很全,毛巾牙刷什么的都有,林语惊头发吹得半干,顶着条新毛巾出来的时候,看见沈倦正坐在沙发里写作业。

“……”

林语惊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听到声音,沈倦抬起头来。

林语惊刚好走过去,看见他笔尖停在最后一道选择题前,“唰”地勾了个c,然后飞快地扫了一遍大题,又翻了一页,用三分钟看完了所有的大题,答案一笔没动,随手划了两个题里给出的条件以后合上卷子,抬起头来:“去睡觉?”

林语惊反应过来:“你刚在做作业?”

沈倦笑了:“小姑娘,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学考试拿了卷子就能答的。”

林语惊面无表情看着他,指指自己:“我,也就比你小了一岁,不是小姑娘。”

“两岁。”沈倦说。

林语惊茫然:“什么?”

“你六岁读书吗?”沈倦问。

“啊,是啊。”林语惊说。

“那我比你大个两岁,”沈倦站起身来,抬手揉了把她的脑袋,头发刚洗完没吹干,还有点潮,摸上去就更软,“睡觉去吧小姑娘,以后别仗着自己酒量好就这么喝。”

他顿了顿,垂眼:“喝完还瞎他妈叫人。”

林语惊最后坚持睡了沙发,沈倦给她抱了枕头被褥过来,又开了一盏最暗的地灯,才进房间。

他双休日睡得一直少,事情多,时间不够,又陪着林语惊胡闹了一晚上,有点偏头痛。

沈倦拉着衣摆掀掉上衣,随手扔进了旁边衣篓里,走进浴室,打开花洒。

浴室里闷潮湿热,未散的雾气缭绕,玻璃墙面上还滚着没干的水珠,洗手台旁边有一个湿漉漉的小脚印。

十几分钟前在这里真是存在过的,几乎能够想象到的画面不太受控制的在脑海里浮现。

他闭了闭眼,站在花洒下,单手撑着墙面,叹了口气。

林语惊醒来的时候凌晨五点半,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天才蒙蒙亮,透过架子上方很窄的一块窗户能开间还有些灰蒙蒙的天空。

她平躺在沙发上,例行缓了一会儿神,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地。

她昨天用过的那支牙刷放在沈倦卧室里的那个洗手间,林语惊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卧室门,选择放弃,她去外面的洗手间里又拆了套新的,洗漱好出门。

老弄堂的清晨很热闹,是林语惊从来没见过的光景,往外走出去是门市,各种早点散发出香气,豆浆大饼和金黄酥脆的油条,粢饭团里面包着油条榨菜和咸蛋,一口咬下去满嘴鲜香,和食堂里那个只有米的粢饭团简直是两种食物。

林语惊每样都买了点儿,边吃边往回走,她走的时候没锁门,回去屋子里依然静悄悄的,沉淀着睡了一夜的温暖和一点淡淡的酒气。

林语惊把早点放在桌子上,被子叠好,又随手扯了张白纸留了张字条,才转身出了门。

她得回家去,这个点儿,孟伟国和关向梅应该也还没醒。

结果一进门,有些失算。

刚好遇见下楼的傅明修。

林语惊吓了一跳,站在门口,张了张嘴。

傅明修也愣住了,站在楼梯口看着她,林语惊手臂前后摆动了两下,喘了两口气,抢先说道:“早上好啊哥哥!外面空气好好,你平时晨跑吗?”

傅明修拧眉看着她,又看看她身上那套很居家的衣服,清了清嗓子:“一会儿我送你。”

少女再次受宠若惊。

傅明修很认真地解释:“反正我也要回学校,顺路。”

“……”

林语惊现在已经透彻的认识到了,傅明修这个人,虽然有很浓郁的少爷秉性,但是人不坏,而且口嫌体正直。

没准儿还是个暴躁的傻白甜,心里想着什么全写在脸上了,和他妈半点儿都不像。

林语惊已经吃过早饭了,随便吃了个水煮蛋敷衍过去,拖着小箱子跟傅明修一起出门。

走前关向梅还在笑着跟孟伟国说:“你看这两个孩子,关系多好。”

她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依然没几个人,各科课代表还没来,林语惊坐在位置上,抽出手机,看见一条新的信息。

她本来以为是沈倦的,结果不是,这条信息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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