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倦沉默了好一会儿,哑着嗓子哄她,“别气了。”
林语惊瞪着他。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当时也没想这么多,沈倦反应太失控,她只是觉得不能让他在那儿呆着。
林语惊几乎没怎么见过沈倦这样,上次还是在街上,他遇到他那个前同桌。
她自己当时都有点儿控制不住。
什么上一个挺喜欢的人,什么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说真的不想不动摇不影响是假的,沈倦的反应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宁远虽然嘴贱还欠揍,但是说得话恐怕真实性一半往上走。
他似乎很了解沈倦,讲得话句句像刀子,一刀一刀往人死穴上戳。
林语惊忽然有些茫然,这是他的过去,还是他不愿意被人探查到的那部分。
她其实连被动摇或者被影响的立场都没有。
两个人都没说话,沉默了几分钟,沈倦叹了口气,侧身靠在篮球架上:“你有没有问题——”
下课铃声响起,沈倦话说到一半,被打断了。
一两分钟左右,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里出来,操场上瞬间被占了一半儿。
沈倦没再开口,两个人沉默地进了教学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林语惊往洗手间那边看了一眼,宁远已经不在了。
最后一堂班会课被王恐龙和数学老师轮流霸占,数学老师上半节王恐龙下半节,讲之前随堂的卷子。
王恐龙语速很快,讲题知识点也比较密集,林语惊没再和沈倦说话,听课听得专心,虽然在这种事情刚发生以后,集中注意力其实是稍微有点儿困难的事情。
下课铃声响起,王恐龙压了几分钟堂,把整张卷子讲完,最后还澎湃激昂地提醒他们期末考试近在眼前了。
王恐龙和刘福江虽然性格分踞正负两极,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对十班学生的学习成绩充满了激情,坚定地认为下一次考试就是他们猛然醒悟开始努力学习飞升的开始。
等他终于走了,林语惊电话刚好响起。
她刚接起来,傅明修那边劈头盖脸问:“你放学了没啊?”
声音挺大,沈倦侧了侧头。
“放了,您有什么指教。”林语惊说。
“我,现在在你学校门口,还是之前那个街口,”傅明修说,“我希望五分钟后能见到你人。”
林语惊把里塞的动作顿住了:“啊?我还得回寝室拿行李啊。”
傅明修把电话挂了。
林语惊:“……”
这人到底懂不懂礼貌?
电话说挂就挂的吗?
她看了眼时间,把发下来的作业卷子叠好里,起身往教室外走。
沈倦始终沉默地看着她。
他是听见了刚刚电话里的声音的,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是隐约听得见是个男人的声音。
如果是平时,他大概会问。
不是大概,他一定会问。
林语惊走到教室门口,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不放心地看向他:“你一会儿会直接回去,对吗?”
沈倦坐在位置上:“嗯。”
“你不会再去找宁远了,是吧。”她再三确认。
“嗯,”沈倦看着她,声音还有点哑,眼神沉沉的,看起来蔫巴巴地,“我都听你的。”
林语惊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自己心里有哪块儿忽然一下就软了。
她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转头走出了教室。
林语惊不喜欢接送的车直接停在学校门口,傅明修送过她两次,也知道她这个臭毛病,对于这点,他倒是给予了她基本的尊重和照顾。
林语惊提着个箱子上车已经是十五分钟后,傅少爷一脸不耐烦地坐在驾驶座上,侧头看了她一眼:“我掐着时间,你如果再晚出现一分钟,我开车就走人了。”
林语惊平静地说:“学校这边有地铁直达,也就走个十分钟的路吧。”
“……”
傅明修指着她:“你别说话了,我怕我真的把你丢下车。”
林语惊很乖地靠回到座位里,安静地看着车窗外,没再说话了。
途中傅明修从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
今天这丫头有点儿蔫巴。
他打方向盘上了桥,随口问:“你被人甩了?”
林语惊愣了愣,侧过头来:“啊?”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人甩了,”傅明修嘲笑她,“怎么,你喜欢的男生有喜欢的人了?”
“……”
哐当。
一颗大石头从天而降,重重地压在林语惊身上,把她砸得几乎吐血。
林语惊一言难尽地瞪着他,瞪了差不多有半分钟,眼睛都酸了,她眨眨眼,叹了口气。
傅明修看着她的反应,确实是意外了:“真被甩了?”
“控制一下你幸灾乐祸的表情吧,嘴角都快咧到脑瓜顶了。”林语惊无精打采地说。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被甩,”傅明修继续嘲笑她,“没亲眼见到还挺遗憾的,下次有这种好戏你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首先,我没被人甩,我连男朋友都没有,也不打算谈恋爱。”林语惊说。
傅明修等了几秒,没听见后文:“其次呢?”
“没其次了,其次我还没想好,”林语惊脑袋靠在车窗上,忽然道,“哥。”
傅明修把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警惕地瞥了她一眼:“你又想干什么。”
“……什么叫又想干什么?”
傅明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