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惊敏感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沈倦身上这种极端压抑的,低沉的情绪让她在莫名其妙的同时还觉得有点儿不安,总觉得这人好像对她有点儿……愧疚?
还是沉痛?
林语惊人往后靠了靠,靠着柔软的枕头,眼睛一眯,看着他:“沈倦,你跟我实话实说。”
“……”
沈倦抬起头来,抿着唇,眸色沉沉。
他的情绪还在地表以下压着,眼看着就要沉进地心里了,没太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林语惊看着他:“你是不是出轨了?”
“……”
沈倦有一瞬间的茫然:“嗯?”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揍你,”林语惊的表情很平静,“你是不是在医院里看中哪个漂亮小护士了?”
沈倦:“……”
沈倦反应过来了,不断下沉着的心情就这么被她一把给兜住了,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儿,有些复杂。
他沉默片刻,说:“没有。”
林语惊没听见似的,喃喃:“怪不得你天天往医院跑得那么勤快,我还得天天被个小唐僧叫魂儿似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训练,原来是医院里有妖精勾着你呢。”
沈倦叹了口气,单手捂着眼睛搓了搓,人缓了会神儿,努力让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
调整到了一半儿,他忽然笑了出来,叹息似的一声笑。
林语惊瞪着他。
沈倦抬手,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抱着,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蹭了蹭,问:“还疼吗。”
林语惊没反应过来他问得是什么,迷茫仰头:“嗯?”
沈倦下巴往后挪了下,亲了下她的头发:“不是腿疼吗。”
“……”
她这伤都已经拆了线了,现在其实早不疼了,但沈倦刚刚那会儿状态太吓人,跟被魇着了似的,林语惊没辙,随口扯了一句。
他当时估计都没过脑子,下意识就停了,这会儿应该也明白过来了。
林语惊往前欠了欠身,躲他:“我觉得,你这个话问的很没有意思。”
沈倦笑了一声。
林语惊侧了侧头,人往前蹭了蹭:“你不要转移话题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我感觉你刚才下一秒怎么好像就要给我跪下了呢?”
沈倦从后面抱着她把人拦腰拖回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畜生,对你不好,让你伤着了。”
他的声音悬在她头顶,沉哑的:“林语惊,谢谢你回来。”
林语惊愣了愣。
舌灿莲花林语惊,无论是动手还是动嘴随时都能一个打五个的林语惊,在这一刻竟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一向不太擅长面对这种情况,安静了好一会,只小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对我好……”
一句话,让沈倦心软得跟什么一样。
她怎么能这么招人疼,那么轻易就能被满足,让人觉得怎么疼她都不够。
“那不算好。”他低道。
“那怎么算好,我要买包,”林语惊说,“我想买一个新的包,你给我买。”
沈倦没犹豫:“嗯。”
“我还要买表,你给我买块表,j家的那个新款的手表。”林语惊继续说。
沈倦根本不关注这些牌子,也不知道新出的那表长什么样儿:“买。”
林语惊顿了顿,最后道:“你会烧饭吗?”
沈倦沉默了。
林语惊眨巴眼:“怎么办,我也不会,那以后家里谁下厨啊。”
“我,”沈倦直接道,“我去学。”
林语惊终于乐了,仰起头来看他,这人帅得没死角,从下往上这么毁男神的角度他还是好看。
她抬手,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下巴,开玩笑道:“倦爷,您今儿个怎么回事儿啊,你想骗财还是骗色,这么疼我。”
沈倦没说话,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高大的身躯从后面拥着她,把她整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半晌,才低声说:“你跟着我,倦爷一辈子疼你。”
沈倦下午还要去训练,林语惊一个人在公寓里呆着也没事情做,干脆去学校上课了,她这段时间请假,课程落下了不少。
不像是高中的时候,学的也就那么点儿,落下几天的课,东西慢慢也就补回来了,到了大学,选修都不算,光专业课就让人头秃,图书馆从开门到晚上十点关门都坐满了人。
每个人每天都在往前走,只有你站在原地,那是不行的。
学霸林同学久未谋面的危机意识终于开始冉冉升起了,她大学以后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确实分散掉了不少精力,眼看着期末一步一步地在逼近,林语惊觉得自己绩点可能要前几不保。
省第四的林同学觉得这种事儿不太能忍,于是每天拖着残破的身躯风雨无阻地去上课。
十一月眼看着就要过半,沈倦这段时间更忙,林语惊简单了解了一下,那个大学生锦标赛在三月,没几个月的时间了。
沈倦现在问题很多,转体不连贯,击发瞬间掉枪,神射手四年不拉弓,就算是后裔也没用,除了不停地加训练习找手感,成天成天泡在训练场以外没别的办法。
没什么事情是有捷径可走的,天才也不例外。
学业和训练同步进行,每天晚上回家吧,还只能睡个沙发。
沈老板惨兮兮。
林语惊不知道沈倦这么大的公寓非得隔断全打通还就只有一张床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