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于蝉瑾随时有可能被洪水冲走,最后葬身在这大山里面,汪宪等人也是急红了眼,好几个人的腰上都系着安全绳,可又全部站在水边上毫无办法。
不是他们胆小惜命,而是这种山洪所蕴含的冲击力,实在是大得超乎人们的想象。就连队伍里面最强壮的汉子,也无法在水流中站住脚,每次都是刚一下水,就被山洪冲出七八米远。要不是腰上的绳索结实可靠,这会儿都有人先于蝉瑾而去了。
“艹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全都串上绳子的吗?”
眼见这揪心的情形,白晃心中也是火大,抹了一把脸后,扯着嗓子冲汪宪喝骂起来。
看到白晃安全返回,探矿队里这一票人,本来都应该松一口气才对。可是眼下的情况,又让人着实高兴不起来。
汪宪的脸上,急躁中带着惨然:“她挂了安全扣的,谁知道衣服上的救生带本来就有些损坏,又被水打湿透了……”
听了这话,白晃两条眉毛使劲儿往一块儿凑,他现在看向于蝉瑾的目光,不是我见犹怜,而是意味明确的“你这个**”。
既然雨大路滑,还有不可预知的山洪危险,她就不知道和其他人一样,把绳子缠到腰上?
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救一群人也是救,在多救一个也没什么。
只是……
白晃的目光,开始在这条山洪两边梭巡。
一群人都以为他是在想办法,其实白晃是在考虑安全指数。
救个暴发户傻妞可以,但不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还算有些希望的样子……
那么于蝉瑾可以祈祷了,祈祷她不用和那头野猪作伴,成为山里不知名食腐动物,以及屎壳郎、微生物和植物的养分。
“还有备用的绳子没?要结实点儿的!”
白晃一边冲汪宪大喊,一边再次抹了一把脸,暴雨越来越大,让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啊,啊!”汪宪一愣,随即又犹豫地看看山洪水:“这水太大了,你过不去的。”
“费什么话呢,绳子!快点儿给我拿出来!”
汪宪立刻就不说话了,其他人有心相劝,可是嘴唇嚅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而被困在山洪中间的于蝉瑾,在看到白晃出现后,惶然无助的眸子中也升起一丝亮光,不知不觉,她的叫嚷喊哭声也小了下去,只是满眼渴望地看着五米之外的人群,就像是和母亲失散了的小狗崽子。
拿到了绳子后,杨一比划了一下水面的宽度,然后抬头打量一番,选定了一株粗大的板栗树。
嗯?这是……
有几个人猜到了白晃的意思,一直往下达拉着的眼皮,顿时就睁大睁圆。
把安全绳扛在了肩膀上,白晃像是山中的灵猴一样,手脚并用,唰唰唰就窜到了三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板栗树上,整个过程还没用上十秒钟。那矫健至极的身姿,让树下的人见识了一次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教科书一样的攀岩技巧。
用时十秒上了大树杈,然后又花了五秒,溜到横向伸出来的枝干上面。
如果说白晃上树像是灵猴,那么现在就如同放大了的蜥蜴,要不是体型比蜥蜴大,一群人早就捕捉不到他的动向了。
现在是七月份,板栗已经开始挂果,满枝头都是青刺猬一样的球球。
可白晃从上树,到现在稳稳趴在树枝上,硬是连一颗果实都没有碰到,这种神乎其神的巧劲,怕是峨眉山的猢狲们都要瞠乎其后。
趴在树枝上,白晃开始往上面系安全绳。这种成年人小腿肚粗细的枝干,其承受力绝对是惊人的,而且这还不算白晃又撒播出一丝自然之力,用新得来的静谧沟通,好好“嘱咐”了这颗大板栗树一番。
一道又一道地系紧了绳子,白晃拉着绳索,在左手上挽了几圈,然后双腿夹紧树枝,开始往回遛。
现在就算是白痴,也知道白晃打算怎么做了!四周一片鸦雀无声,众人全都抬头紧盯着白晃,丝毫没觉得脖子酸。就连那些躁动不安的川东犬,这会儿也忘了吠叫,只有紧张抽气的声音。
双腿夹着树干,退到了合适的位置后,白晃再次估算一下距离,然后深吸一口气。
随着他的呼吸,树下众人的心跳也越来越急,简直都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他们紧张注视着,看白晃接下来会怎么办的时候,一道人猿泰山般的影子已经荡了出去!
没等众人的思维跟上视线,那个身影就已经掠过湍急的水面,掠到于蝉瑾的身边。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声压过了风雨的嘶吼,好些人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肉里,可是手的主人却丝毫不觉。
只瞧见白晃像是流星坠落一般,丝毫不差地荡到于蝉瑾身边。被困在水中央的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自己也飞到了半空上。
“啊!”
于蝉瑾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没想到白晃如此干脆,没有丝毫的试探,直接就荡了出来。而当她也飞到了半空的时候,终于是失声惊呼。
两个人的钟摆式简谐运动达到了最高点,静止了一个瞬间后,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又开始往回掉落。
于蝉瑾躲在白晃怀里,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