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随即会意过来,道,“不用瞒着他,萧芜暝信得过他,就像信得过你一样。”
萧昱蟜入宫时,天色已暗。
“小嫂嫂,见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萧昱蟜急匆匆地进了殿内。
在一旁玩的小暮归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萧昱蟜见状连忙将他抱起,一边哄着,一边走到了筎果的面前。
“近日我收到了不少北戎来的信,都是一些北戎皇室的人送来的,信我也看了,他们想跟我合作。”
萧昱蟜从怀中拿出了一叠信,递给了筎果,又道,“还有朝中的一些大臣,他们本就是北戎人,现在一直在打探我的打算。”
“小嫂嫂认为我该如何做?”
筎果拿着信件,坐在了席上,“我现在还不能露面,所有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
“小嫂嫂……”
萧昱蟜神色微沉,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怕把事情办砸了。
其他事情也就罢了,现在生死攸关,北戎能不能灭,就在此一举了。
“这也是你皇兄的意思。”
萧昱蟜神色一震,露出惊讶,“皇兄他……”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筎果微微一笑,道,“他一直想跟你并肩作战,北戎一役,怎么能少了你。”
只不过是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一个在雍城坐镇。
“我明白了。”萧昱蟜点了点头。
翌日的早朝,那些大臣们在雍宫里还是争吵不休。
首当其冲被围攻的,就是寇元祺。
群臣们指责寇元祺护城不利,要举手表决了他的将军一职。
平日里与寇元祺针锋相对的钟向珊与一众武将力挺寇元祺,又由宰相杜大人坚持,这才保住了寇元祺的将军之位。
这事情在寇元祺悠悠的一句,“有本事你们也上街抓盗贼去。”而休止。
殿内安静了一会,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又说起朝中无主,要推萧昱蟜上位。
而这一次,萧昱蟜没有推脱。
但他只愿意做摄政王,暂管国事。
一些北戎来的臣子有些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事情没有说死,还有翻转的余地。
“长安君,臣等以为,当务之急,应当与北戎国交好才是。”
站出来的那位大人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杜大人,又道,“杜大人曾经是北戎国主器重的臣子之一,由他作为使者,出使北戎,定能有好的谈判结果。”
可事实上,杜大人在北戎时,是最不受无良国主待见的。
萧昱蟜沉默了片刻,道,“正因为如此,杜大人恰恰不能去北戎,谁不知道我那个皇叔他为人最是小气,面对曾经的叛徒,会给好果子吃?”
那位大人俯了俯身,没有再说话。
又有一个臣子站了出来,还是来自北戎的。
他说,“长安君,眼下世道乱,再不能起战事了,先前殿下在,我们不好开口,可你不同,你相比殿下,应当与北戎国主更为亲一些,不如您去北戎与北戎国主谈判休战,可好?”
“休战?”
萧昱蟜冷哼了一声,他冷下脸来时,身上有几分萧芜暝的气场在。
本来就是亲兄弟,本就相似。
这些臣子不怕他,但怕萧芜暝,故此被他这气场压得有些不敢抬头。
“北戎和元辟,永远势不两立。”
这是血仇,怎么谈和!
“可长安君,你应当想想咱们百姓啊,殿下以前就说过,百姓疲战久矣。”
“是!百姓疲战久矣,所以就让我萧氏来结束这乱世,这是唯一让百姓有安定日子的办法。”
早朝争论不休,最后寇元祺又是悠悠地一句,“时辰到了,今日早朝结束了,若要吵架,各位明日请早。”
说罢,他与萧昱蟜勾肩搭背地离开了殿内,留下群臣们面面相觑。
不知是谁叹了一声,道了一句,“咱们元辟与北戎,本就是一家啊,何苦打个头破血流呢。”
一脚才跨出殿外的钟向珊听了这话,毫不客气地回道,“妇人之仁,极其愚蠢。”
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骂了句妇人之仁,怕是世上没有比这丢脸的事情了。
筎果回宫这事,虽然瞒了大多数人,但几个极为亲近的人是知道内情的。
钟向珊就是其中一个。
她虽然行事大大咧咧,却是个十分靠得住的人。
“要不是寇元祺告诉我,我这会儿还在哭着给你挑好看的衣冠冢呢。”
钟向珊一跨入门,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她一见到筎果,就冲上去抱住,“你要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