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莫青君出门的时候,便只带了橙歌母女二人,余嬷嬷和绿袅都被留在了府中。
李家婆子还是头一次跟着莫青君出门,大感脸上有光,脸上笑呵呵的。坐在马车里头东摸摸西摸摸,那副模样倒是把莫青君逗乐了。橙歌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莫青君笑眯眯的挥挥手,“李妈妈同我是一样的,我第一次出门的时候也什么都不懂,瞧见什么都新鲜。”
听见她这么说,李家婆子双手一拍,满脸赞同,“姑娘说的极是!”
庙口离莫府并不算太远,不出一会儿就到了。几人下了车,便瞧见那林立的店铺和摆在外头的摊子密密麻麻,一个接着一个。来庙口的人也多,三五成行,接踵比肩。
莫青君是大感新鲜,转着一双眼珠子四处看,倒是把跟着过来的方管事累的半死不活。他一边要安排车马,一边还要让婆子仆从们围在莫青君的身边,以免路人冲撞了自家姑娘。这头他才刚刚安顿好,那头莫青君几个就已经跨开步子往前走了。
他急急忙忙的跟在后头,而前头的莫青君随手拿着摊铺上的东西往前走,他就只能跟在后头一个个帮忙付账。
那些东西里有冰糖葫芦这样的零嘴,还有胭脂水粉钗簪手镯之类女儿家的东西,她甚至还跑到药铺里头去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说是要看看是外头的药好还是府里的药好。
方管事大感头痛,可是他也只能默默忍着,什么话都不敢说。
直到莫青君自个儿走累了,找了一家食店进了包厢里头打算坐下来吃饭,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那后头跟着的仆从们手上的东西已经堆满双手了。
这时候莫青君仿佛才看到他们的处境,面上满是懊恼,可怜兮兮的看向方管事,“我是不是东西买的太多了?”
方管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躬着身子,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他们都是做惯了苦力活儿的,这点把子东西哪里算的上是多了?姑娘便是再多买一些也是没什么的。”
“是这样的么?”莫青君似是明白了,可是依然对他们抱有十分的同情,不由得开口说道:“这样吧,你去安排他们在这儿吃些东西,这也晌午了,你就陪着他们一起去吧。我这儿有李妈妈和橙歌呢,等我吃完了再让橙歌去喊你们。”
看到她满脸期待的表情,方管事点了点头,“姑娘真是体恤下人,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老奴便先退下了。”
莫青君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让他们先把东西都放到包间里头去,里头有些东西我还没吃完呢,还有些东西我也没仔细看。”
见方管事点头应下,她才走上楼梯进了包间。
等她上去的时候,东西已经全部整整齐齐的摆好放在了地上,这食店里的伙计正站在门口候着她们。莫青君坐在位子上,一边等着菜上齐,一边十分兴奋的摆弄着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她指着一个银簪子眼神发亮,“橙歌橙歌,拿那个来给我瞧瞧。”
待橙歌拿过来之后,她将这簪子放在手上反复把玩,“橙歌,你说这个是不是真的银子打的?”
橙歌抬起眼仔细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求助的看向李家婆子。李家婆子凑了上来,开口说道:“姑娘的这个簪子是在前头铺子上买的吧?”见她点头,李家婆子摆了摆手,“嗨!这些小铺卖的虽说也是银簪,但都是苗银,成色不好。买这些的也都是穷人家的姑娘,不太讲究这个,就是图一个新奇好看罢了。姑娘要是喜欢这些样式,改日叫银楼里的人上门来给姑娘打一套好的。”
“竟是这样!”听她这么一解释,莫青君仿佛便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将这簪子丢给橙歌,“那这簪子就送给你好了。”
橙歌母女对视一眼,李家婆子的眼神愈发亮了起来。
她凑到了莫青君的跟头,一个个指着说道:“姑娘您是头一次来庙口,不知道那些黑心商户的厉害。他们就是看姑娘没买过所以才宰你呢!你瞧瞧那锦缎,跟府里的锦缎哪里有的比?都是劣等货!还有那胭脂水粉,用了也不知道面上会不会起斑!”
她越说越来劲,差不多快把莫青君先前买的那些东西都说个遍了,才慢慢的消停下来。
莫青君仔细听着,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若她真的是不知世事的稚儿自然会当真,可她已经活了两辈子,怎么还会不明白这李家婆子的用意呢?只是她如今还用得上她,便随她去罢了。
这些东西她都是选得中等偏上的类型,比她的差,比婆子们的要好。只有这样才会让李家婆子眼馋,又不至于好到不敢下手的地步。如今正如她所料,李家婆子便压不下她的贪念,开始睁着眼说瞎话了。
她面上露出茫然不知的模样,皱着眉,一副委屈又为难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这些黑心的家伙!我原本是想买些好东西回去送与祖母和母亲的呢,可是现在怎么办啊?”
听到她这样说,李家婆子便愈发放心了,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好东西,若真要是送给老祖宗和大夫人,这些是上不得台面的。
她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姑娘您早该说的,早知道老奴便带你去真正会卖好东西的店子里头去了,哪里会让姑娘浪费这些银钱!”
莫青君便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们好了。你下午可要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