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瑶夜前脚一走,一个拿着包袱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跨过地上的尸身而来,他身上沾了许多血迹,定是之前躲在暗处,逃跑时衣裳沾到了。
正是一心想离开徐府的楚呤,他见到玉伤离之后,先是开始欣喜,而回应他的,却是玉伤离冰冷的眼,和僵硬的身躯。
他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但是他还是抱着希望对她示好。
“玉贵女,我来了,我来找你带我走,我们约定好的,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过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会忘记徐雪,忘记所有人,只会爱你,只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玉伤离冷哼一声,冷然道:“你以为……女人的话是圣旨?出了口则不能否决了?”
呵,他也意料过这个结果,眼看着援兵将到,他必须尽快说服玉伤离。
府门前的侍卫已经严密将他盯了起来,不许他出府,在他盗出钥匙之后,他就用最快的速度藏到废弃的院子里,如果没有了得的轻功和别人的护送,他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
“玉贵女,我们的关系如此亲近了,我也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怕我将所有事情的抖出来?我已经将你做的那些事全部透露给我的贴身奴从了,要是我死了,他就会帮我申冤,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会水落石出,如果以此来威胁乐亲王,你猜她会不会自己清理门户呢?”
“哈哈哈……”玉伤离伸开双臂,迎风屹立。
“你以为我真的会怕她吗?我们表面是师徒,其实不过互相利用,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徐家的人去威胁又怎么样?我根本就不会有丝毫影响,楚呤啊楚呤,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是一个贱蹄子!你的朱唇被万户所尝,我嫌恶心,身体也已经残破不堪,我连在你身上泄欲都觉得和嫖妓没有两样,哈哈,我错了你本来就是一个妓,也就那个徐雪把你当宝贝,她估计现在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你已经在她头上戴了帽子,水性杨花的臭男人,在我眼里,就只是个玩具,根本不配得到什么真情!”
楚呤心中被人咔嚓一刀碎成两片,痛心的不仅是玉伤离的绝情,还有他的自欺欺人,他一心想得到妻主的欢心,他以为,他生得好看,能歌会舞,可以与其他人争宠较量,其实如果不是徐雪心底那份喜欢,他可能什么都不是,只能在花楼里孤寂一生。
他是卑微如尘的妓子,不管生在何处,所失去的清白没人会忘记,徐雪是唯一一个并不介意的呢,但是,他也已经辜负了,回不了头了,就像云瑶夜所说,他从一开始,就彻底输了。
玉伤离眼中闪过一丝慌忙,跃到身后的屋檐上,徐雪的人很快包围了这里,弓箭手开始准备,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只箭矢朝玉伤离飞了过来,但是晚了一步,玉伤离闪躲得太快,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里,渐渐无影无踪。
徐雪连忙发令:“让弓箭手和徐家侍卫长给我追上去,那贼人轻功了得,把迷烟都带上,快!”
侍卫们涌了出去,而在人群退出之后,徐雪才回头看到那个在空地上用手拼命捂住汹涌血花的楚呤,鲜血止不住得从他胸口蔓延出来,他神色异常平静苍白,仿佛这样的痛苦已经不能比得上活着的痛苦了。
难道,是刚才误伤了他?
徐雪将长长的衣袖放在楚呤的胸口上,她大声命令身旁的侍卫:“去叫大夫,快去!”
她哪里来得及去仔细想楚呤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或许是她心太软了,见楚呤已经倒在血泊里,她就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她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女人,喜欢一个人,就真的想喜欢下去,哪怕他背叛她,害她,她还是不要脸得想放下所有事情,只要他好,真的,只要他安然无恙就好。
“楚呤,你不是说,想陪我去看山野的云鹤吗?你说你想泛舟碧湖,我都陪你去好不好?只要你好好活着,你不要离开我,我都可以原谅,好不好?”
楚呤抓着放在他胸前的那只血手,还有血色的衣袖,突然笑了:“妻主……莫要在为不值得的人难过……楚呤此生有你无憾,要不是因为那个思云,楚呤就能与你白头偕老,就不会背叛你了……对不起,相信我,我从来都不想背叛你,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好,我信你,我信,你一定要活着,要给我生儿育女,要和我泛舟游湖,我所给你的所有幸福,你都不能抛弃了,你听到没有?”徐雪紧紧抱住他,生怕他会就此烟消云散,直到她身上也被染红,直到大夫赶来,摇着头,无奈得跪倒下来。
楚呤将双眼闭上,最后没想将带血的手在弄脏徐雪的面颊,那么善良的女子,为了他已经舍弃太多,他不配她的眼泪,也不配站在她身边了。
“妻主……楚呤会,一直,喜欢妻主,但妻主就不要在喜欢楚呤了,因为楚呤……不想妻主……难过。”
楚呤的身体冷却了,也在没了任何生息。
徐雪将楚呤抱在怀里,满目苍然,连哭泣都忘了。
躲在暗处的徐雨也将泪水都吞了下去。
楚呤是在混乱中被人一箭射死,那短箭穿过他的心口和骨骼,一击致命,无任何生还之机。
而放箭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她徐雨,为了提升自己,她前几日从一个弓箭手那儿学习了这种用铁丝制成的短箭用法,它的射程很短,但是却极快,甚至让人根本看不清强弩短箭的射出,用这种法子刚好杀了那个人尽可夫的楚呤。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