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语句直白,前不搭调,那是她想合藏头,想破了脑袋想出来的,要写出水准,又有藏头,这不是坑人吗?哦不,是坑死人啊。
乡试的文章,是云瑶夜学了这么久,将全部精力写出来的文章,可在月影乐面前,不过废纸一张!
当然,这不能怪月影乐太苛刻,实在是因为她水准太低。
“待你回来之后,将此页全部修改一遍,拿到本王面前,在修一次,过些时日腹中墨水丰满,则在修一次,自然不仅是此文,以后所有的文章,诗词,都要如此,方能有所大成。”
“思云的功课,叫王爷费心了。”
云瑶夜接过那张纸,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好好习功课,武功就不必在习,当今圣上爱文。”月影乐又喝了一口茶,叮嘱道。
为何要迎合别人去学习?难道不是要文武兼备才更好么?
“陛下不爱武官么?”
月影乐摇摇头:“并非如此,陛下对文官和武官一视同仁,可陛下喜欢陈凤后,为何那般喜欢陈凤后?听闻陛下对陈凤后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将他当作谋士,他不仅善于游说,巧舌如簧,还学富五车,年幼时就是京城中人人称赞仰慕的神童,嫁给陛下之后,他鼓励百姓耕耘,教后宫子女念书,他开设学府……可以说,当今天下,真正有一国之父风度者,他当居第一。”
“陛下会宠信他,一部分是陛下需要他,这你便能知道,陛下急需文士,还是能在她身边出谋划策的忠君之士,她能倚重区区一个男人,要么对方有远胜于人之处,要么就是她所信之人不多,如此,兵者固国防,文者为帝王谋划,帝王方能保皇位不衰。”
月影乐一席话,叫云瑶夜思量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凤后之所以成为凤后,又得陛下器重,定是她真正的去相信他,只有陛下去相信一个人,才会给那个人无上尊崇和权力,倘若不是太过信任,也会如同月影乐和徐家一样,让她们相互制约,哪怕斗得你死我活,陛下也会默然任之,作壁上观。
“思云已明,谨遵王爷教诲。”云瑶夜弯腰作辑。
“早些回来,还能参加本王和你师兄的婚宴。”月影乐眉目有了一丝喜悦,却又很快恢复肃然之色,仿佛娶了陈以深不过一件寻常之事,与徐雪迎娶楚呤的喜上眉梢,真是天壤之别。
师兄是极好的人,他值得拥有很多幸福,也值得拥有一个真心疼爱他的妻主,而不是作为一个工具,成为一个冰冷的踏脚石。
许是,月影乐的心,比石头还冷,月影乐的情,比浅洼的水还稀少。
她当时是这么想的,却是后来才察觉,自己也当真和这些人一样,虚伪极了。
月影乐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对了,险些忘了,你被徐家关押的时候,吃了些苦头,你一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些,唉,本王深感动容,你为本王做了这么多事,本王也绝对不会亏待你,这是一百两银票,你拿着。”
云瑶夜连看都没看月影乐手上的银票一眼,她双目一直望向地面,即是跪了下去,那声音微弱,而又小心翼翼。
“王爷……听说王爷最近与罗生也在通信,我想问问王爷,母亲她可许我回罗生见父亲,或者让父亲来北月与我团聚,不久便是中元月圆之期,亲人团聚,乃思云心中最惦念之事,思云在这里可以披荆斩棘,只是希望……”
还未说完的话,却被一个冰冷的声音当下打断。
“徒儿乖,现在是多事之秋,又正是顷灭徐家最好的时机,恕本王不能答应,这银票你拿去,想买什么不要客气,不够在向本王提。”月影乐见云瑶夜一直没来接,她有些不耐烦,将银票索性揉了一下,扔到云瑶夜的膝盖前。
月影乐高台着下巴,大袖一挥,离去。
她表面的温和,亲近,语气之中的安抚,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私利辩解罢了。
在她眼里,云瑶夜根本不是她的徒弟,而是一个能让人哄骗的孩子,还是只能依靠她一个人的孩子。
待房中只有云瑶夜一人,她则看着那银票的瞳孔越来越深,最后双手捧了起来,仿佛千言万语都已用锋利的刀刃全部砍碎,一点不剩,她在月影乐面前,就像一个低微的乞讨者!可怜,真是可怜透了。
“哈哈哈……银票,区区一百两银票,能换来什么,换来我不堪一击的尊严,换回我苟延残喘的性命,换回那日日夜夜所经历的分离之苦?哈哈……”银票上似乎被什么液体打湿了,吧嗒吧嗒,连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极少会这样失意。
她怎么会哭?她不应该哭,自从下定决心来到北月,她就发誓绝不会哭,在倔强的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啊,而在这一刻,就那么难过一会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许我见父亲,为什么不实现诺言,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什么为国牺牲,为国出战,都是狗屁!什么为了我好,不过是自私的谎言!我受了这么多煎熬,如履薄冰,反倒成了一个傻子?”
母亲,你何时把我当成亲生女儿来看……
她自顾自得说着,不经意瞟间门缝里的一双眼睛,那双清澈的,布满善良和担忧的眼睛,看得出是师兄陈以深,他本是想来探望,却发现月影乐也在里面,他在成亲的前些日子必须回府上去,不能在呆在王府,所以他是来道别的,却没想到,月影乐走后,云瑶夜独自躲在房间里哭。
这是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