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格林德沃终于如愿以偿的在邓布利多的脸上看到了惊讶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要求的确显得唐突而且难以理解,他甚至一度怀疑邓布利多会拒绝这个请求,但是最后,邓布利多居然同意了。
他们俩幻影移形到了戈德里克山谷教堂后的一片墓地里,墓地中间交错着的通道上积着厚厚的、没有被人践踏过的白雪,墓碑上也都顶着雪白的帽子,这里看上去似乎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静谧。
邓布利多沉默的在前面带路,他径直领着格林德沃穿过一排排墓碑,最后在一座黑色大理石的墓碑前面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儿。”邓布利多语气轻柔的说,“我把阿利安娜和我妈妈埋在一起,我相信她们都会很高兴的。”
这块墓碑的上面刻着坎德拉·邓布利多和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的名字,下面还刻着一句墓志铭。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格林德沃在墓碑前蹲下/身,眯着眼睛读着墓碑上这句话。他若有所思的沉默着,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邓布利多。他想他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会把这句话刻在他母亲和妹妹的墓碑上。
她们是邓布利多的珍宝,而他的心一直和她们在一起。当她们永远安息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他昔日的所有雄心也随着她们一起埋葬了。
“我想来这里,是因为我想在这里告诉你那件事的答案。”格林德沃站起身,比他预想中更流畅的说出了这句话。“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是谁杀死了阿利安娜,你曾经问过我的,记得吗?”
邓布利多的脊背僵硬而挺直了,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足以令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感到陌生的气势。“你五十年前已经回答过了。”
“是的,但那并不是个坦率、直接的回答。”格林德沃看着墓碑上阿利安娜的名字,“我那时候对你说,‘你心里应该清楚,阿不思·邓布利多’,但你真的清楚吗?”
邓布利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空气中就突然传来了巫师幻影移形的声音,紧接着,是令人熟悉的,愤怒的大吼:“盖勒特·格林德沃——你怎么敢到这儿来?!”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的表情阴郁起来,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墓碑,“你打算在这儿对我动手吗?”
这句话比任何咒语都有效,阿不福思缓缓放下了举着魔杖的手臂,但他看上去仍然怒气冲冲,鼻子里咻咻的喷着粗气。他不满的瞪视着他的哥哥,他知道是阿不思把格林德沃带到了阿利安娜的墓前,而且阿不思的手放在他的口袋里,看上去应该是握着魔杖随时准备阻止这可能发生的冲突。是啊,阿不思肯定知道他会出现,阿不福思气愤的想,他在墓碑上施过魔法,他们一到这儿,他就知道了,但那理所当然瞒不过这两个男人。
“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阿不福思粗鲁的大声质问,同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本来应该“卧病在床”的哥哥。他就知道阿不思不可能在现在这种威胁即将来临的时候生病,尤其还是因为疲劳过度这种可笑的原因。
当然,阿不福思也不相信报纸上和广播里说的话。假如阿不思说伏地魔回来了,那么那就是真的。想起魔法部愚蠢的粉饰太平,阿不福思就觉得想笑。
“来坦白一些事实,在死者的面前,也许我的话会更具有可信度。”格林德沃耸了耸肩,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我相信你们都很想知道那天的混乱中,究竟是谁的咒语杀死了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的眼睛瞪圆了,他抓着魔杖的指关节紧绷着,看上去似乎想要挥动拳头了,但他居然没有行动,“是谁?”
“阿不福思,看来时间没有让你的智慧有所增长,当然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弄错?”格林德沃转过头毫不畏惧的迎接阿不福思的怒火,嘴角居然升起了一个看上去十分残忍的微笑。
“除了我还可能会是谁呢?而且,那也不是个意外,阿不福思,那是我计划之中的。我知道阿不思的能力,我想要一个优秀的帮手。可这个优秀的帮手被镣铐锁住了手脚——精神不正常的妹妹、愚蠢笨拙的弟弟……所以,我想了一个好主意,制造一场争斗,然后阿不思就会有一个死去的妹妹,和一个为害死妹妹而自责内疚的弟弟。这样,阿不思就能摆脱他的所有负担,选择他的能力所相匹配的的道路,而不是留在家里做一个治疗师或者守护者。可是我错啦,事情发生以后我就知道阿不思不会跟我走了,他为了让他的妹妹不再躲躲闪闪而陷进了我编织的谎言里,也因为他妹妹的死亡彻底的清醒了。所以我离开了,一个人去完成我伟大的事业。”
听着格林德沃侃侃而谈,邓布利多出奇的保持了镇定和沉默,他甚至比五十年前听到格林德沃那个充满报复和敷衍意味的回答时更平静。而阿不福思一直用充林德沃,手里的魔杖看上去巴不得戳上格林德沃的鼻子。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如果你愿意,你随时可以杀死我了。”格林德沃朝着气呼呼的阿不福思高高的挑起了眉,眼神里带着挑衅和轻蔑的味道。“……需不需要我教你几个能杀死人的咒语?”
“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真相?!”阿不福思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他手里的魔杖对准了格林德沃的心口。“假如这是你希望的……”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突然大声的叫了他弟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