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傍晚,严刚带着严沐风到达宫宴地点——御花园。
刚一入座,前来巴结的官员就络绎不绝。严刚坐的直直的,头微仰,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时不时瞄一眼严沐风,炫耀自己的地位。
现今朝廷里势力最大根基最稳的就是魏太尉一家。魏太尉是开国将领,手握虎符、位高权重,连皇帝对他也是忌惮三分。魏太尉膝下一子两女,儿子没有习武反而从文,官达尚书,使得魏府文武皆备;大女儿入宫多年,是皇上十分宠爱的淑贵妃,生得二皇子和七公主;二女儿则嫁给当朝最勇猛的大将军严刚,这强大到权倾朝野的势力,使得官员争相巴结,唯恐自己表现的不够谦卑。
“大将军好福气啊,公子品貌非凡,定是逸群之材啊!”
“是啊是啊,将军后继有人,公子真是太出众了,羡煞旁人。”
恭维之声此起彼伏,严刚被夸赞的心花怒放,眉眼间全是得意。而他们口中的主角严沐风,安静的立在严刚身旁,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目光淡漠,仿佛自己只是个旁观的外人。
“魏尚书来了。”
正说着,忽见官员纷纷后退,给刚来的一老一少让路。
年长的人年纪比严刚稍小,穿着打扮并不张扬,细看却都是上好的品质。年纪小的少年与严沐风相仿,一脸的傲气。
走到严刚面前,魏尚书停了下来,客气的道:“姐夫比我还早。”
严刚笑了笑,侧了一下身:“不早,刚到。沐风!见过魏尚书!”
严沐风拱手行礼:“见过魏尚书!”
魏尚书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喃喃道:“竟也一表人材。”意识到话语不妥之后马上扯出一丝笑:“我这个当舅舅的还是第一次见外甥呢。浩天,来见过兄长。”
身后的少年冷漠的扫了一眼严沐风,拱手施礼,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严沐风也不恼,淡淡的笑着,反到是严刚有点不高兴了。
魏尚书当然看出严刚的不高兴,但并不放在心上,在他眼里,严刚也要仰仗父亲,无需客气。魏尚书轻咳一声,笑着和严刚示意,便带着儿子向前去了。
严刚虽不悦,却也没说什么,正要坐下,忽尔一声高呼:“太子驾到!”
原本闲谈的官员纷纷起身转向入口处,弯腰行礼,齐声拜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身上穿着锦衣华服,头戴玉冠、脚踩金丝步履,身后呼拉拉跟着一大群仆从,那阵势都要赶超皇上了。
也难怪太子张扬,他的生母是皇上的第一位皇后,更是邻国公主,身份高贵。太子做为皇上的嫡长子,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即便生母早逝,有强大的母氏皇族做后盾,地位依然无人可及。
他们径自说笑着,仿佛身边的人不存在。连身后的下人都如此放肆,可见太子是何等狂妄。忽然,太子脚步停下来,停在严沐风正前方。
严刚稍稍抬头,眼色复杂,恭声道:“太子千岁!”
太子歪斜着头,轻轻甩动手上的碧玉盘珠,上下打量着严沐风,语气轻蔑:“这是?”
严刚应声:“是犬子。”
“噢!”太子的眼波流转,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听说大将军的儿子师从妙然仙人,想必一定学有所成。”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仆从,下人立刻上前:“江湖上妙然仙人的徒弟只听得一位端木瑾,被传是神医圣手,不但武艺高强还医术高超。其他人……”下人放肆打量着严沐风,“没听过啊。”
太子的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却开口对着下人道:“看来是你孤陋寡闻了。”
严沐风平淡如常,丝毫不介意对方的嘲弄,轻淡的道:“是沐风学艺不精,未能荣耀师门。”他不卑不亢,轻淡无畏,好像只是在说别人的事。
太子不禁笑出声来,摸着嘴角,斜睨严沐风,假意说:“哎!严公子不必谦虚,以妙然仙人的能力,你只便学了一分,也够用了。”说完他身后的仆从都不客气的笑出来,显然他们的放肆是因为太子的鄙视,想着是目中无人习惯了。
“只怕是一分也未学成,不然妙然仙人未何只承认端木瑾一个徒弟呢,这些年怕是去端茶送水了吧。”其中一个仆从更是嚣张,大声嘲笑,完全不将严刚放在眼里。有太子撑腰,他有什么好怕的。
“青莆!”太子眉眼间都是笑,却还是开口训斥下人,“你放肆了,还不给严公子赔礼道歉。”说着下巴动了动让下人上前。
名唤青莆的仆从马上意会,招呼宫女倒满一杯热茶,假意弯腰上前:“严公子大人有大量,还请饮了这碗茶,原谅小人。”说着将热茶递上前。
严沐风嘴角微微挑起,伸手去接。果然,不等他接住茶杯,对方手一松,热烫的茶杯直直倒向严沐风。
严沐风不闪不避,直到热茶浇湿衣衫才向后稍稍退了一步,他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上的茶渍,抬头直视青莆,眼神平静淡漠,语气也是毫无波澜,“看来你倒茶的功夫很一般。”
原本还一脸得意的青莆忽然就收敛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严沐风看起来毫无威胁,却硬是让他心生怯意。也许他从未见过一个这般冷淡平静的人,完全看不出喜怒,这种人才更可怕吧。
显然太子对试探的结果很满意,将挡住自己视线的下人挥开,“我这手底下都是些无用之人,连倒茶都不会,也许我也该让他们去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