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是反着来的,都是女人从我身边逃离,”布尼塞尼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
“这么说你是一个猛男咯。”
陌生男人语气中带着一种戏谑,让现在孤身一人的布尼塞尼奥感觉到一种羞恼,梅赫拉带给他的耻辱和生活上的压抑涌上心头,“是我的妻子,终于结束了,一段二十三年的婚姻,她迫不及待的从我的身边逃离开了。”
“哦,我很遗憾。”
“遗憾?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遗憾,你又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她……”布尼塞尼奥的声量陡然提高,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怒气来得毫无理由,特别是面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的时候,“很抱歉,我……对不起,我失礼了。”
“不,别在意,如果这样能够让你感觉到好受一点点,你就冲我发泄你的怒气吧,我不介意的。”
“谢谢,”布尼塞尼奥陌生男人伸出了一只手,“我叫布尼塞尼奥·塞萨尔,朋友们都叫我塞萨尔。”
“你可以叫我巴尔卡。塞萨尔,听着,你不是一个人,相信我。世界上有成千上万和你一样的人,在酒吧欢畅的时候,你根本不用这么孤单,怎么说的呢,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窗。把这个当做一个新的开始吧。”
“我有一个朋友也像你这么说过,”布尼塞尼奥用饶有兴趣的口吻说着,“当然他的原话不是这样的,但是大概意思差不多。”
“所以这就是真理啊,”巴尔卡的眉头舒展开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笑容让布尼塞尼奥想到了春日里那让人感到舒服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的感觉。
他侧着身体,一只手臂搭在吧台的木台边缘,那件贴身的珍珠白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系上,露出胸口处健壮的肌肉轮廓,面前摆放的不是和布尼塞尼奥一样的威士忌,而是一杯苦啤酒,暗黄色的酒液表面漂浮着一片酸柠檬,让布尼塞尼奥思索,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换一换新口味,尝试一下新的东西。
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个主意。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按照自己早已习惯的口味,还是别折腾算了,习惯可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他努力回忆自己几十年的生活,在工作之外他是否有那种对于新事物或者新东西,抱有现在这种尝试的冲动,结果却是一片模糊。
“巴尔卡,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一名机组人员,为中美洲航空公司服务,你呢?”
“一名普普通通的公务员而已。”
“公务员?听上去可真是枯燥啊。不过我的工作听上去感觉有意思极了,实际上呢,也就那么回事,那些头等舱的客人只有你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发现他们这群人衣着光鲜亮丽的装扮下,究竟有多么的难缠。对了,你作为公务员,经常搭乘飞机出行吗?”
布尼塞尼奥正想说些什么,一阵音乐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把刚刚要吐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酒吧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不少人,人们在音乐刚刚响起的时候,就纷纷丢下手中的酒杯,携带着自己的“舞伴”下到舞池,在迷幻的灯光下,扭动着自己的躯体,夜生活开始了。
布尼塞尼奥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一切,一个dj站在升高的舞台上,好像是为了应景,他把自己的头发和眉毛专门染成了“派对紫”,布尼塞尼奥想不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也会如同女人一样,散发出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这个dj为迪斯科的音乐转动着手中的音响设备。灯光炫目之下,三个非常健美的年轻男人带来了一场让人目瞪口呆的歌舞表演,他们把玩着手中的气球,几乎在随着劲爆的音乐扭动着自己身体的同时,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紧紧裹身的高腰体恤,然后是裤子……
他们就在布尼塞尼奥的面前,几乎是瞬间就tuō_guāng了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胯下的男**官冲着布尼塞尼奥不停的点头。
dj一手持着话筒,发出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嘶鸣,“精彩稍后继续……”
台下的男人们发出一声迎合的欢呼,气氛渐渐变得狂热起来,一些应该是客人的男人迫不及待的爬上高台,居然和那几个浑身赤裸的舞者合影留念,拍照的姿势非常的挑逗,舞池中央互相拥挤的人群在刺耳的音乐里看起来也陷入了一片燥热中,布尼塞尼奥很明显的看到几对男人已经情不自禁的相互拥吻在一起。
按照酒吧的承诺,这些个“变装舞者”在午夜过后还会给在场的观众带来更加“热情”的节目。
布尼塞尼奥后知后觉的发现,场地中几乎全是男人,仅有的一两个女性,也都是穿着一身工作人员的服装,手中持着一个酒托,穿梭在各个酒桌之间。
在布尼塞尼奥目光看不到的地方,那些看起来已经热情难抑的“情侣”,在镭射灯光的闪烁下,不时消失在舞池深处,厕所的门后,然后又面红耳赤,衣衫不整的出现,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布尼塞尼奥长久以来接受的高等教育形成的道德观和lún_lǐ观几乎是一种毁天灭地的挑战。
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就在舞池中央,一个穿着条文高腰体恤的男人几乎是泪流满面的激烈的同其他陌生的男人拥吻,结合着他的动作,布尼塞尼奥很确认,那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布尼塞尼奥突然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