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观察》节目刚刚结束,罗伯特·达布松还没有回到党总部,纷至沓来的采访申请就已经淹没了他的竞选办公室。
据说反对党领袖办公室正在草拟一项澄清的申明,不过一切都太晚了。外界已经产生了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的反应。
萨尔瓦多天主教会的领袖已经出面明确表达了教会的态度,一些民间的信徒组织的领导者也发出连珠炮式的质问,就连民族主义共和联盟内的一些人也跳出来大放厥词,面对媒体的聚光灯评论说,在这件事情上他的领袖完完全全的做错了,真是可悲,而且无法原谅。
“你们有领袖危机吗?”记者询问他。
“……现在有了,”这是他的回答。
政客一般最不想听见的词就是“亲爱的,事件,大事件”。
而现在罗伯特·达布松就遇上了,就在前不久他们还站在岸边,大声的嘲笑着自己的老对手基民党在突然爆发的成员,重要的会议信息泄露这些丑闻中挣扎。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了。
在萨尔瓦多,信仰天主教会的人占据了整个国民总数的80,可以说,有一个不容任何人忽视的事实,那就是,教会在某些事情上,对于民众有着非常重大的影响。
一般来说,天主教会不会轻易的动用这种影响力,特别是政治上,现在不是中世纪,梵蒂冈也要顾及被人抨击为插手教会所在国的政治问题。
但是一旦涉及到了有关于一些教义上的讨论,那么一向给人一种臃肿迟钝感觉的天主教会又会变得灵活无比。而**这个话题就是教会的禁区。
而很明显,罗伯特·达布松现在就已经触碰了教会的这个禁区,而且很不幸的站到了教会的对立面上。
一切都完蛋了,原本近在眼前的那个宝座也变得再也没有可能再坐上去了,罗伯特·达布松的政治前途已经四分五裂了。
罗伯特·达布松在革命纪念碑广场找到了布尼塞尼奥·塞萨尔,每当他心烦意乱,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会造访这个地方,这是作为老友才能知道的事情。
当罗伯特看到布尼塞尼奥的时候,他正站在石碑下面,看着上面镌刻的那一个个人名,恍惚记得有一次,自己的这个老友曾经对他说过,这里游荡着永恒的精魄,就在那些黄岗岩石碑的裂缝中,追逐着风的脚步,在空阔的广场上歌唱奔跑。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嘲笑老友太过多愁善感,只是想不到,他们的名字有一天也会被刻上去,只不过是以一种耻辱的方式。
布尼塞尼奥看见罗伯特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一声不吭,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
“我没得选,我们都没得选,”布尼塞尼奥面带苦涩的对自己老友说道。
“我们?你什么时候问过我了?”罗伯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被羞辱的苦涩。作为朋友,他很显然是受了伤。他的怒气在脸上留下了一层红晕,一字一顿的慢慢说道:“你让我当场恨不得中风晕过去,也好过坐在那里接受羞辱。”
“你以为我想不到吗?”布尼塞尼奥大声的说道:“所以我曾经才向你提出过辞职,然后听从自己内心的感情,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什么错都没有,塞萨尔,什么错都没有犯,”这不是什么指责的话,罗伯特听着布尼塞尼奥的爆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在安慰自己的老朋友。
“犯不犯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们不会放过我了,这一次我会成为所有人永远的谈资,他们会在我的背后指指戳戳,嘲笑讽刺,这一切都不要紧,只是你,我的老朋友,对造成的这一切我感到很抱歉,我原本一点也不想连累到你,你知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冒着名誉受损的风险,费尽千辛万苦才达到了现在的位置,传给给了所有国民你想要表达的信息,而我呢?我只会成为你的一个障碍,成为他们贬损你名誉,混淆视听的一个借口,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搞砸了,所有的一切……”
顿了顿,布尼塞尼奥看着一只凤尾绿咬鹃停在石碑的最顶上歇息,用嘴梳理它那一身漂亮艳丽的羽毛,他把自己身上的衣衫紧了紧,“当然还有另一个人,我原本想要保护他,为他着想的,可是现在,我却把他拖到了风暴的中心,让他接受他本不应该由他承担的风浪。”
“我都有点吃醋了,”罗伯特故意苦恼的说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尽然会用如此不同的方式同时保护想要保护好你们两个人,”布尼塞尼奥抓着罗伯特的手臂,在空阔的广场上和肺腑之言中,他只希望能够求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谅解。
“他叫什么?”
“巴尔卡,一个飞机上的服务人员。”
“那么欢迎你带他到我的家里面做客,你知道的,我家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
罗伯特同样把左手搭在布尼塞尼奥的手臂上,这个邀请让布尼塞尼奥低下头,满怀感激,百感交集。
“我和他纯粹只是纯粹的私人关系,我想现在那些狗仔一定追来追去的想要把他弄上头条,把我们的私生活弄得一团糟。”
“我理解,如果全世界都在冷嘲热讽,媒体也在铺天盖地的围追堵截,已经萌芽的感情种子也很快就会死亡,”罗伯特的眼神中有一种离别的愁绪,“所以……你是要远远的逃开了?”
风划过石碑,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在低声的吟唱着一曲挽歌,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