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竹微风。桃花灼灼,那时的天墨国正是暖日ri和风,啼莺舞燕,小乔缓缓的时候,一身shen粉色锦衣,鬓夹桃花的女子正端坐于溪边执琴jìng zuò,她的目光似乎在看着远方,又似乎并没有在看,目光没有半点焦距。
轻扬素手勾起一根琴弦,一声琴音响声,却没了下文,慕绝知道,他完了,他可能爱ai上了这个女人。
“早点睡。”慕绝是知道顾酒暖没睡的,明日ri就要出嫁了,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黎明破晓,床chuang榻上的人儿,一夜未眠。
天还未亮,顾酒暖就得起身shen梳妆打扮,三书六礼,三书中,因为两人的婚礼是十五年前,皇帝为他们订的婚,所以前面的二书就免了,最后的一书,迎亲书,子时一过,三王府早早地便派人来了。时辰越早,表明夫家对新娘子越满意。
一切装扮已好,慕绝为了防止有人扰乱婚礼,早已安排了人来在暗中,保护顾酒暖和左相府。
“姑娘,这边请。”丫鬟恭敬地跪在地上,抬起手为顾酒暖梳头打扮,这一次沈洛并未出现在顾酒暖的眼前,忽视掉心中的苦涩,举起双臂,丫鬟们为她穿上嫁衣,金装玉裹。
一直忙乎到正午之时,今日ri的天气似乎比往常的好,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将已雪封在各处的冰块融化,水滴‘滴答,滴答——’地落下,滴落在河流之中,顺着水流,流去不知名的地方……
顾酒暖退开众人,独自渡步到幽然居,看着陈旧破乱的一切,早已蒙上了一层灰,许是很久未有人来过了,幽然居又成了最荒凉的地方。
顾酒暖在旧居的床chuang榻上躺下,千金的嫁衣脏了也不理会,她不想嫁。
顾酒暖退下头冠,取下发髻,换上了粗布má yī,将嫁衣和头冠整理好,扣下墙上的暗格,里面有霁晴送给她各种各样的首饰,顾酒暖暖心一笑,既然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人,那她便离去了罢。
对于左相府她是熟悉的,此刻大家都在准备顾酒暖的婚礼,要逃出左相府很容易,若是没点功夫伎俩,这些年,她也不能每月去观花楼弹琴了。
府中的下人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比嫁自己的女儿还要开心,管事的基本上都能从这场婚礼中,捞到不少油水,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好不喜庆,而他们的新娘却早已跑出了府。
顾酒暖心知京城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天墨国也在三王爷和慕青的势力范围之内,最是危险,或许她还可以躲到别的国家。
直到黄昏来临,众人才发现顾酒暖不见了,左相府原本喜气洋洋的气氛,如今变得愁云惨淡的,一下子便乱成了一锅粥。
这可是皇帝下旨选的三王妃啊!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左相府一下子人人自危,顾世霖心中也是十分着急,他派人把整个左相府都翻了个遍都找不到顾酒暖,顾世霖颓败地跌坐在椅子上,双眼空洞。
“老爷……”刘氏担心地看着顾世霖,顾酒暖该消失的时候不消失,不该消失的时候却找不到人了,这可是关乎着他们的性xing命啊,但左相府和皇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她们不会有事的。
顾酒暖虽然不喜欢这些脂粉气息过重的姨娘和姐妹,但她还不至于要害死她们,多少知道些分寸。
“是她!一定是她!”沈洛!沈洛!顾世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冲向洛神居,双眼通红,看起来甚是恐怖。
一路上顾世霖步伐急促,嘴上一直在念叨着沈洛的名字,路边的下人看到了,纷纷让路,生怕触了霉头,第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一下子,左相府的人,人人自危。
沈洛一直在洛神居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事,顾酒暖的婚礼她并不打算参加,去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沈洛,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顾酒暖藏起来了,你想威胁我什么,你说啊!说啊!”顾世霖拉起沈洛的手腕怒吼。
沈洛此刻正坐在窗边望着夕阳发呆,皓白的手腕突然被顾世霖暴力地抓起,沈洛平静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还记得么,你曾说过,这时候的晚霞是最美的。”沈洛似笑非笑地看着顾世霖说道,从顾世霖的话中沈洛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若是顾酒暖还忍着当个缩头乌龟的话,那她也不配当她的女儿了。
“告诉我顾酒暖在哪里!”顾世霖没心思和沈洛聊这些风花雪月,他当初能为了权势,设计娶回沈洛,自然不会因为顾酒暖将要嫁给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而内疚。
“顾世霖,你是不是因为老了,脑子越发不好使了,若我要威胁你,用得着将酒暖藏起来么?我有更好的东西可以威胁你,玩,也能玩死你!”沈洛冷笑,似魔鬼一般。
顾世霖和沈洛对视良久,高高扬起的手掌迟迟没有落下。
“放开你的手。”对于顾世霖的举动,沈洛并不害怕,害怕?早在九年前她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了。
“别想着害死我,只要我死了,我敢保证那封信会传到皇上手上,你真以为我会将信放在自己身shen上?哈哈哈!”沈洛走到桌旁,将茶壶里的水倒了出来,那些水滴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呲呲——’的响声。
顾世霖略略难堪地别开了脸,他原本也不想杀她的,可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对他的威胁。
“老爷!”刘氏匆匆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站在顾世霖身shen边,无声地告诉沈洛,她是个顾世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