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凝视刘太医半晌，沉声慎重道：“刘太医——”
刘太医觑了一眼白子墨，压着声音道：“按照皇上现下的发病频率，恐怕老臣穷尽毕生所学，也不过保其两三年。”
江凌月听到这里，脑袋嗡的一声，一瞬间有些呆滞，她忍不住插嘴，“什么五蛊毒，什么两三年？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活不过两三年了？”
白子墨将研判的视线自刘太医身上收回，不动声色道：“劳烦刘太医今夜先暂时留宿慕容府吧。”
刘太医：“老臣还得给皇上去熬药，那就先行告退了。”
江凌月还要说什么，白子墨一把拉住她，“你想问什么问我即可。”
江凌月：“五蛊毒？他是中毒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从晋阳城回来后吗？”
白子墨负手而立，目光落到了院中九曲桥上，转而缓声开口，“楚炀帝时，淑妃娘娘早逝，皇上幼年失去母亲庇护，楚炀帝本就对淑妃喜爱有加，见皇上失去母亲，更是对他疼爱有加。一个深得皇上喜爱的皇子，注定要被多方势力忌惮憎恶。我曾与你说过，皇上年幼时，曾经经历许多困顿与挫折，而这其中，便包括了被人下了这五蛊毒。”
江凌月不太懂这个时代的一些旁门左道，但蛊和毒是什么玩意儿，江凌月大概还有数。
如今听白子墨一句话把两者都圈进来了，顿时就知道不好，她抬头看着白子墨，重复道：“五蛊毒？”
白子墨似是发出了一声叹息，桃花眼里出现了一抹忧郁，解释道：“这个毒，一开始进入身体，并没有太多的表症，更没有明显的不适，一开始，皇上是出现咳血的现象，每次都不多，但是总不见好。当时，刘太医在太医院还是一个小学徒，并未出师，但一次偶然机会，叫他发觉了这咳血背后的真正原因，这才真正断症确定，是中了五蛊毒。自古蛊毒巫术之类，都是边疆少数民族内的一些邪术，自先秦起，华夏便禁止此类东西传播，关于这个五蛊毒，刘太医也不是很了解，如今只知道，这毒分为三阶段。第一阶段，毒性盘踞内府器脏，除偶尔咳血之外，并无大碍。第二阶段，毒性进入血脉，发作时，会大量咳血。”
江凌月：“所以他现在是第二阶段？”
白子墨点头。
江凌月：“那第三阶段呢？”
白子墨：“第三阶段，毒入骨髓，药石无医，不治而亡。”
江凌月闻言，身体轻轻一晃，垂下眼，沉默了。
白子墨：“回汴京不久，皇上便已经出现过一次大量咳血，刘太医方才说的你也听到了，原本以为可以再拖几年，可没想到第二次发作来的这么快。今晚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别胡思乱想。其实这几年皇上便已经开始出现全身经脉疼痛的现象，有时候疼的太厉害，便需要用温泉水缓解。”
江凌月听了，睫毛轻轻一颤。
白子墨知道她想到了清阳池撞见惠妃傅云浅一时，当下也没有再去多嘴解释什么。
江凌月：“没有找其他大夫问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