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月在他怀里挣扎了片刻,未果,“君北翊!”
君北翊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徐徐蔓延开,“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左丞相傅家、户部沈家、礼部韩家。这些人,不仅身居要职,背后更是百年的世家家族。而这些家族,素来将与皇室联姻看做巩固和延续权势的重要手段。所以,他们只要存在一日,朕便无法遣散后宫。燕归楼那晚之事,朕不得不做。月儿,给朕一点时间,盛世天下,宠冠六宫,这些,朕都会给你,好么?”
燕归楼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而傅云浅腹中孩子一事,江凌月也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她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甚至也认同君北翊当晚对她采取的先斩后奏的策略。
这个时候的江凌月,对待那晚的事情,其实早就消了气。
那么她真正不高兴的是什么呢?
——南楚年轻的帝王心思细腻,对江凌月这丫头的脾气如数家珍,又怎么会看不出根结所在?
说到底,江凌月和君北翊的心结,还是在那一后宫的女人上面。
而君北翊一番话三言两语,看着随口一说,其实是连带哄带坦白,再到承诺,一剂药下的又准又恰到好处,顿时把江凌月又哄得服服帖帖了。
所以说,这世间,一物降一物——不服不行啊!
爱情就是这样子的,一个小小的芥蒂会滋生出一大片委屈与怨恨,而一句温柔的安抚与坚定的承诺,就可以将这一切一扫而空。
江凌月推开君北翊的拥抱,“你以为这么就完了吗?”
当然没完。
君北翊:“这毒蛊在朕体内多年,一直相安无事。那晚毒蛊发作,是意外,朕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江凌月:“意外?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感受?通州那次你是觉得还不够,还要再来一遍是吧?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躺在我怀里呼吸越来越弱我是什么感受君北翊?!”
那夜在晋阳城,江凌月被荀飞燕围困,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看着香苓,在自己怀中失血过多而亡。
在通州,君北翊血流不止、身中巨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这才过了多久,她竟然又遭受了一次亲近之人险些丧命的打击。
那种人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的感受,比净空在她心口戳刀更折磨人!
天知道那一个雨夜,她跪在净空门前时,内心是多么的恐惧和绝望。
君北翊第三次试图去拉江凌月的手,再一次被无情拍开。
君北翊放缓口吻,淡淡道:“那日黄昏大雨,你气冲冲从清阳池离开,在宫门口与朕大吵大闹。朕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心灰意冷的失望,那一刻,朕心里很慌,朕知道,若是那时候放你走,你便再也不会回来,所以,朕软禁了你。”
君北翊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又道:“通州城门上,你不顾一切一跃而下,朕眼睁睁看着你跳下来,一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你的笑容,心如刀割,所以朕哪怕拼了命,也要救下你。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