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料到她继而再道:“你抱着我睡……”
少年馍碛罢鸩了一下的萧肃,脸不禁红到了耳根。
萧肃表示,他想拔腿就跑的心都有了,真是不知道他今日个是否一时头脑发热,选择像座丰碑一般的站在这里这么久?
萧肃不禁“咳”了一声后朝外走去。
他走到外头就瞧见那些正喝酒正欢的牢头,萧肃叫过那牢头的首领,将一锭银子塞在他手里,浅淡地道了句:“留一夜。”
那牢头当即皱眉道:“这要是被上晓得了,不得革了我等的职?”
萧肃剑眉一挑:“这大过年的哪个上头会来啊?甭说明日初一,就是十五也不见得你上头会来这里,你手下的人不说谁说?!”
那牢头想了想,便同意了。
看着萧肃离去的背影,那牢头不解地嘀咕了一句:“两个大男人在牢里呆一夜做甚?”
他这一嘀咕,身后的男人们都笑开了。
萧肃出了牢房,看着不远处停靠着的马车。
卫箕、紫砂和小易都张望着,见出来的只有萧肃一人,顿生不解。
萧肃同他们解释了一番,再道:“饿死了,咱先回去做饭吃顿吧。”
卫箕和紫砂都觉得是,四人便先回去了。
天牢里寡月搂着顾九,顾九趴在他怀中。
草垛里不时跑出几只老鼠来,在顾九啃过的鸡骨头上爬来爬去,还不时唧唧喳喳的叫唤几声。
寡月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有洁癖且不说,但是这些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竟然敢打搅他家九儿睡觉,想着日后顾九不知要在这昏暗的牢房中过多少日,他心中抽痛一瞬,他得快些将她弄出去。
若是不行留萧肃在这里照看着顾九,他明日便启辰回京,再不行他去求靳公,只要能将这事情摆平了,顾九不用在这里受罪便是!
听着顾九平稳的呼吸,寡月暗舒一口气,将顾九平稳地放在草垛上后。
寡月才去管那杯盘狼藉,将碗和酒坛盘子收进食盒里,将那污秽物全踢出牢房外后,他才擦干净手,回到顾九那处,小心翼翼地抱起顾九。
想起方才刹时的甜蜜,他双颊微红,不管如何,她还要他便好。
她是他的女人,他永远也不会放手。
他修长的指在顾九的面上婆娑着,似想起什么,他的手又向下划去,他将那件靛青色的斗篷盖在顾九身上。
他揉着顾九的腿,怕她的腿因为受凉而发麻,他环视一周这地牢里连一床被子都没有,要她接下来如何过?
这样的夜里,她冷,他也冷,他体内寒毒未清,便是极其受不得冻的。
他正想着,顾九在他怀里动了动。
女子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俯身低下头,又将顾九抱起来了些儿,耳朵凑近了。
像小猫儿一样虚弱的声音,她似乎唤着:“我好想你……寡月……”
他的心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扯着,疼痛感开始蔓延开来……
这轻柔的话语,似她将才的吻一般,夺走了他的呼吸与意识……
他本能地将怀中女子搂得更紧了些,她的纤瘦让他心中的疼痛感更甚了些,他从未想过,她会在梦中呼唤他的名字。
可是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情景,他心中的欣喜与身为男人被心爱女子依赖的自豪,终是被掩藏在了心底。
九儿,我又何尝不想你——
以前很多个日子,她不见的时候,她坠崖之后,那种孤独与恐惧……
只是他是男子,男子都得一一抗下。
男子要保护心爱的女子,而他连她都保护不了,又如何配得上喜欢她?
次日,初一。
清晨第一缕光亮从牢房墙上最上方的一个小窗子里,照射进来,正巧落在顾九的脸上。
顾九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烫,她不适的睁开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置身于某个人的怀抱里,她骇了一跳,撑起身子想要闪开些,却被那双手紧紧地揽着。
这时候,她才想起昨夜的种种。
昨夜,阴寡月看来看她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靠着墙沉睡过去的男子俊美的颜,并不如慕七、如卿泓般的绝代风华,并不是美到人神共愤,可是却能在细看之下,别样风骨。
“阴寡月……”她柔声唤道。
少年睁开纤长的睫羽,一瞬的潋滟之光,将顾九深深蛰伤,没有眸深似海,却是流光婉转,清明曜曜。
他没有想到以往两个火炉还有热炕他都撑不过的夜晚,只消抱着顾九,他便能睡得如此安稳,他欣慰一笑。
“醒了,就快放开我。”怀中人偏头,侧脸,淡淡道,双颊已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谁要他陪她在这里受罪了?他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你醒了……”少年欣喜地唤道,喉中有些沙哑。
意识到方才顾九说的话,他忙要松手,动了动,那紧搂的动作没有丝毫减缓。
少年一瞬红了脸,热血倾注于头面。
他的手似冻住般,分不开了……
“等等,我、我可能是僵住了……”少年羞赧道,有些结结巴巴,他美丽的凤眸闪过一丝狡黠,“九儿,帮我捂热了,也许会……快点……”
顾九愣了下,却是伸出手去,她昨夜盖着斗篷所以手还是暖的,温热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他觉得手臂的血液舒缓过来……
“九儿的手真暖……”他喟叹了一句,虽是小脸红着,眸光却是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