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要他自己弄?他可是她的客人啊?
郑子衿瞪了眼顾九,却见她面色不改,怡然自饮,再偏头瞧了一眼身旁的寡月,见他捧着茶杯,低垂着头,并不想替他说话。
郑子衿心中一酸,嘟着嘴自己去火炉上取水,手将将接近铜壶的手柄,便是被烫得嗷嗷直叫。
顾九摇摇头,白了那少年一眼,郑子衿瞧着顾九下榻,泪眼汪汪的凝着顾九,心中酸涩。
顾九将小铜壶提起,给郑子衿杯子里头添了水,又将水壶放回炉子上,才坐回原位。
将将接触到榻,她的腿便是一阵抽痛,小脸一白,牙齿一咬,冷汗都流了下来。
这一瞬不会被那个心细如尘的人错过,况且他就坐在她的对桌。
“你怎么了?九儿!”那人快速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只手就搭在了她的手上。
顾九觉得腿好些了,摇摇头,这受伤过的腿一直就是这个样子,隔上一段时间,不时的抽痛一下,若是料得没错,又要变天了。
虽说她神色恢复了正常,表现的没有多么在意,寡月的心却没有安定下来,他料到是顾九受伤的腿,他本因她最近走路没有瘸的那么厉害,松懈了一段时日,这一来他又引起了警惕,他缓缓地收回搭在顾九手腕上的手,低垂眉目的那一瞬,眸深似海。
顾九见对桌的那人低垂着了头,不禁猜到这人心中生了计较,她纤长的手执起茶壶,又伸出左手去拿他的杯盏,雪白的臂膀上,那血玉镯子露了出来……
镯子碰在在白瓷杯盏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屋里的人无疑都是一怔,顾九无疑是骇了一跳,因这镯子口径小,她是取不下了的,于是这镯子也没常出现在外人眼前过,却不料今日怎么就出来了?
莫非是……她又瘦了?
顾九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纠结的情绪,她因着镯子又想起诸多的往事来,好的、不好的,愉快的、悲伤的……
有初时的喜悦,也有物是人非的悲凉。
寡月更是在瞧见顾九手腕上露出的小半个血玉镯子后,眸色愈加深沉,只字不语。
倒是郑子衿瞧见了,当即唤了一声:“嫂子,你,你手腕上的?”
他这一唤,顾九握着杯盏的手一抖,那滚烫的水就烫在了手上。
寡月忙接过她的水壶,夺过她手中的杯盏。这一慌神,郑子衿也不知自己要问什么了。
寡月放下茶杯与茶壶,便掏出一张绢帕来,正伸手要给顾九擦手,便被顾九夺过绢帕,那镯子很快的便被靛青色的衣袖给掩藏住了。
“九儿你没事吧?”寡月担忧地问道。
“是啊,嫂夫人没事吧?”
顾九白了郑子衿一眼道:“还不是,别乱叫。”
郑子衿住了嘴,又望向一旁的阴寡月。
顾九未抬眼,继续道:“我没事,你们无需担心。上点药便好了。”
开水烫过的地方灼灼的痛,顾九从茶几一旁不远处的小柜子里摸出一盒药来。
冰凉的药膏擦在烫红的地方,顾九觉得好受了些。
见顾九脸上的神情舒缓了下来,寡月长吁了一口气。
倒是郑子衿,见顾九没事,心中嘀咕了一句:将将那镯子,看着成色挺好的,是个好货。没想到看着木讷的靳兄,这么有情趣,选这么好的东西哄女孩子开心。他微勾起唇角,不是不解风情,或许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子衿公子就多住几日吧。”末了顾九抿唇道。
“那子衿多谢,嫂……九爷的款待。”放下茶杯的郑子衿说道。
顾九点头,再偏首望向窗外的时候,已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果然是下雨了。
一顿饭罢,紫砂领着子衿与小易去了厢房,只留下顾九同寡月在房里。
顾九问了寡月一些关于县里头的事情,寡月讲的很耐心。
花溪县里原来有一个县尹,的确是个色鬼,取了十几房的小妾,还有好些个儿的外室。那县尹因禀德十年的时候押着当年花溪县犯事的陆家人去长安,半路上的时候被人给结果了,后来花溪县的县尹一直给空着,也没立即派人过去,只是由江南安抚使的人暂管着。
“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一个一直未出现的师爷吗?”顾九又问道,只是觉得这将将吃完了饭又坐着怪难受的慌,却又碍着今日腿痛不想起来走走,再想想也有好几日没有练剑了……
寡月凝着顾九,见她脸色不是挺好看,便知她又不知是哪里痛了,顿了片刻,才道:“是的,也不知去了哪里了,我命宁元和小易去拜访过,他家里人说他是有急事出去了……我便没有多在意了。”
顾九笑道:“倒是你先找人去拜访他了。”
寡月怔了一下,见顾九笑了,也勾唇一下,缓和了一下,又见顾九眉头一皱,搁在桌子上的手捂上了自己的肚子。
寡月慌了神,竟是转身下榻。
“九儿你怎么了?”
他凝着她,见她冷汗淋漓,唇色泛白,心中一紧,便要伸手去抚她的脸,柔声问道:“九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顾九也不知是怎么了?肚子很痛,记得没有吃错什么东西啊,将才的饭菜和平常吃的也无甚区别啊……
“我,我肚子疼。”顾九说道,手已搭在寡月的手上,用力一撑便要起身下榻。
寡月急忙道:“我扶你去。”
顾九咬牙点头,人已被寡月搀扶着下了楼。
等顾九进了茅房才发现自己月事来了,虽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