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在本相的马车上候着本相是何意?”寡月凝眉道。
孤苏郁微讶了下,他以为这个古板的文人会指着他的鼻子说一大堆的家国大义或者什么君臣之道……却没料到这人直接反问他来见他作甚?
“不为什么,如你所见若是本将现在就下车,本将的属下也一定会随着本相而去,难道堂堂相爷要亲自驾车回去?”
这人即便是讲玩笑话也是这么冷,然而阴寡月是个认真的,他眉头一皱道:“难道将军以为本相连驾车也不会?”
正在二人争执之时,外头传来一声冷而恭敬地“主子到了。”
孤苏郁正想问到哪里了,马车外就传来小易的声音:“相爷?”
寡月心里疑了下,唇一扬。
孤苏郁有些不耐烦的皱眉,他来时没有吩咐韩溪带着他们到丞相府上吧?真是些自作主张的奴才!到底是没了记性忘记了谁是主谁是奴了?
阴寡月起身,拿起一旁湿漉的纸伞就往外头走。
等小易见到马车上走下来的是寡月,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他便是无缘无故的被那孤将军的人带上了一辆马车被带回来了。
“无事吧?”寡月淡淡地问道。
小易摇摇头又点头,寡月蹙眉,“到底是有事还是无事?”
末了,小易才道:“小易无事,府里,府里有事。”
“什么意思?”寡月问道。
小易瞥了眼寡月身后的韩溪,又道:“爷,小易一会儿告知您。”
倒是那马车内的那人,从马车中走出,朝寡月道:“本将打扰了。”那人未在多说,朝大街上走去,韩溪跟在后头。
寡月正要说要小易送他二人一程,却见小易指了指,原是那街道旁还停着一辆马车。
寡月与小易进府,边走边问道:“什么事?”
小易这才急急忙忙地笑道:“爷您不知诸葛先生来过……”
寡月听小易这么说便知事与顾九有关。
“怎么说?”寡月步子一顿,问道。
小易见状忙上前附在寡月耳边说道:“诸葛先生说,夫人肚子里头许是两个……”
小易话还未说完,寡月身子剧震一下。
如何叫许是两个?岂不是像南衣和他这样?不是两男便是两女,再便是男孩女孩皆有?
他有些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话出口却成了絮絮叨叨的:“还没出生,没出生,说不准,我们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了……不要高兴太早了……”
小易瞅着自家主子的样子疑惑了半天,到底是谁高兴的合不拢嘴呢?
“我,我还是去瞧九儿,看九儿如何说。”那人竟是像个孩子似的,提着衣袍就往阁楼处赶去。
将迈过门楹就大唤了一声:“九儿!”
顾九被这人欣喜的一声惊呼,唬了一大跳,本是用着茶,一不小心呛着半天。
顾九这一咳嗽倒是把旁人给唬到了,苏娘上前给她顺气,寡月听到咳嗽声也赶着过来。
“你没事吧,九儿?”寡月柔声问道。
顾九咳的面色微熏。
寡月眼里满是担忧,倒是苏娘一时沉不住气道:“老爷,您今日是怎么了?”临门便是一大吼倒是将她与夫人都唬了一跳,今日个老爷太反常了。
寡月搂着顾九坐下,苏娘红着老脸站开了些儿。
“九儿,我听小易说了……”
顾九和苏娘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半个时辰前诸葛荨刚走留下的话这么快传到了这人耳朵里,难怪让他丧失了一贯的沉着。
“诸葛先生还不能确定。”等缓些儿了,顾九皱着眉道。寡月也只是笑,“我前头就同小易说,这事等孩子出生再说……”
顾九垂着眼又道:“诸葛先生说若真是双生,便不能等到足月了。”
寡月脸色一沉,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苏娘也是正为这事忧心,听老爷问起来忙说道:“爷,您不知这寻常人家十月怀胎,只一个还好,夫人肚子里头若是两个,到月份足够了,那太大了夫人会受不了,到时候只怕是……”
寡月顿时懂了苏娘的意思,便是双生不能足月,寡月猛然间记起那日殷叔对他说的话,他说他娘亲生他的时候也是没有足月,那时候是他娘亲着凉染了风寒,一副药下去,便迫使他娘亲早产,也便是那伤风之药,和那夜产子,要了她娘亲的命……也至于其后多年一直传他是娘胎受毒,其实不然……
想到这里寡月额头上冷汗直冒,想到顾九将要面临的危险他只觉得背部一阵发寒,倒是生出一阵冰寒之意。
即便不要孩子,他也不想要顾九出事的……
本来的喜悦消失无遗,他怎么能忘了双生子的出生是很艰难的……
为什么要是两个呢?
他满心的疑惑将初时的喜悦淹没了,怎么办他不想要顾九有事,他宁可不要她给她生孩子。
瞧着寡月一脸的沉思之色,顾九不禁疑惑他又在思量着什么?她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小丈夫为了保全她竟会对她肚子里的骨血一时间竟动了杀念……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顾九望了眼寡月又望着苏娘。
寡月回过神来,朝顾九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孩子的名字难取了些……”
顾九听他这么说,笑出声来,“还没出来便惦记着名字了?”
顾九笑得合不拢嘴,前俯后仰的刹那突然“啊”了一声,伸出手猛捂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