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丑老汉口中所说的帮一把,却并非是陈长生所想的那样,而是直接了当的伸出一只手,从地上拎起他一只脚,就这么一路像拖一条死狗般,把他朝着草屋的方向拖了过去。
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丑老汉有一条腿不良于行,还要拄着拐杖。所以,他走起路来,可谓是忽高忽低,连带着地上那像条死狗般的物体,也被扯得一顿一顿的。
全身上下不少地方都已经开始渗血的陈长生,在一阵剧痛中被自己这位老师拖行了大约十步左右,终于再也扛不住这种折磨,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丝毫没有理会自己这位应该算弟子的家伙有没有晕过去,丑老汉只是这么一路拖着陈长生,当走进了屋子以后,直接用力一抡,就这么把活像条死狗般的陈长生,给简单粗暴的扔回了床上。
若是此时的陈长生还清醒,那他一定会明白,自己这位老师,为什么会有个毒手药王的绰号。
因为,这家伙的手段,确实够毒。
但与之相比,更为重要的却是,他下毒的功夫厉害,但救人的本事却更强。
落到对方手里,先把你毒死,再把你救活,只要他有这份耐心,完全可以把一个大活人来来去去折腾个千八百遍,最后直到那个人受不了这种折磨,自己主动结束生命。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丑老汉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唉,还真是老喽。想不到,拖着一个人走几步,就已经感觉有点累。”
手里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了陈长生的床前,抬起手将此时保持着一个扭曲造型瘫在床上的陈长生摆成了一个大字,丑老汉开始为眼前这个应该勉强能算自己弟子的少年正起了骨。
事实上,之所以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法来对待这名少年,丑老汉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晕过去。
他若不晕,那自己还要多费一番手脚。
正如曾经他对这名少年说过的那般,哪怕就算是这小子死了,只要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脑袋和心脏都完好无损,自己就可以把他给救活。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此时少年那出气多进气少,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断气的模样。
时不时将那根银色细丝化为长针,或拈或刺,将之扎入少年身体内部,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光景,丑老汉就已然对这名少年的身体状况有了一个了解。
经脉纠结错乱,全身骨骼或断或碎,若是那些普通获医者面对这种伤势,已经完全可以让学徒把人抬出去,顺便再送家属一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但是,对于丑老汉而言,他却认为眼前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好到不能再好,妙到不能再妙。
“不破不立,全身骨骼断去,一身毒血浸入骨髓,这既是你的造化,同时也是我的造化。这辈子实验了这么多次,这个实验品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个。”
站在床边,口中喃喃自语的说完了这句话,抬手在腰间挂着那只纳物宝袋中取出一只瓷瓶,并将其中所装着的淡金色液体给陈长生灌入口中,丑老汉深吸一口长气,却是毫不含糊的狠狠一掌拍在了床上这名生死不知的少年胸口。
九窍十二舍,气之门户,心之总摄。
心脏,为命脉之始。
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自丑老汉按在陈长生胸口那只手掌不断散逸而出,不多时的功夫,就已经尽数渗入了床上这名少年的胸膛。
而那根又细又长的银色丝线,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被丑老汉整根都扎进了陈长生的身体内部。
催动法力,控制着那根此时在少年体内不断游走的细长银线,从心脏开始,一寸寸将少年体内每一处断裂的骨骼给收紧,捆扎好,初步固定后,再用法力种子催化之前被他灌进对方肚子里的金色液体,将其药力渗入那已然被初步固定好的断裂骨骼中。
也不知道那瓶被丑老汉灌进了陈长生肚子里的金色液体是什么,随着药力源源不断的渗透,陈长生体内的断骨,竟然飞快的开始自行愈合了起来。
这一处骨骼折断处治好,还有下一处……
丑老汉这么一治,可就直接从白天治到了晚上,最后又从银月初升,一直治到了日正中天。
期间,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陈长生竟是整整在床上躺了十二个时辰,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再醒过来。
帮人把断裂的骨骼一块块拼好,若不是对于人体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肉都了解至极,这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所幸的是,对于丑老汉来说,在这方面,他已经研究了整整一辈子。
对他而言,别说还是一个大活人,哪怕就算是已经是一具被砸碎的骷髅,只要他想,就可以把那具骷髅重新拼回原样。
但饶是如此,这种工作也是极为耗费心力的。
所以,当陈长生悠悠醒转之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此时脸色苍白,连原本那头乱蓬蓬的花白头发,都已经变成雪白一片的丑老汉。
“你……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也不能怪陈长生如此大惊小怪,恐怕不管是谁一觉醒来后,第一眼所看到的,竟然会是一个头大眼凸,鼻歪嘴斜,再配上一双招风耳,和那宛若星罗旗布满是麻点的面孔,都会被吓一大跳。
然而,手臂撑着床板的陈长生,却在回想起了自己昏过去之前所发生的事之后,陡然愣住了。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在没有失去意识之前,自己全身下的主要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