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帝都,北镇抚司大狱。
当江怒一脸阴沉的从静室内走出后,他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过。
静室,自然是取一个静字,故而尽管里面那两名人犯在他的种种手段下叫唤得凄惨无比,但守在静室外的一群人,却根本没有听到里面的半点声响。
那两个人都是死士,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
对于死士而言,往往在说出自己身份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难逃一死。
回去是死,被榨干了所有利用价值后,同样也只是一个死。
几乎没有人会放走已经被榨尽所有信息之后的死士,因为对方在把一切都交待出来以后,往往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自尽,第二种就是杀掉知情者。
放走那两个家伙,难道要等对方来找自己寻仇吗?
然而,审了大半天的功夫,江怒却除了知道朱磊和蔡威这两个人是大商某位权势极高者的属下以外,却根本再没有得到半点有价值的东西。
既然答应了那位姓李的要做掉这两个人,江怒自然不会再留手。
但是,在收割掉两条性命之前,他却认为自己完全有必要仔细的审一审这两个家伙,试图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东西,为推敲出那名奇丑无比的老人身份做出例证。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却仅仅只得到了一些过往二人做案的过程和目标,除此以外,再没有半点收获。
某年某月某日,于某地刺杀某某人……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根本无法编织出一张网,更不能拼凑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真是古怪,这两个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但是……那个丑老头,究竟为什么要我出手了结他们?想不通,古怪……”
然而,就在江怒皱着眉头思索着江浩然中毒这件事始末的时候,江府的管家突然来到了镇抚司大狱求见,称有要事禀报。
“有要事禀报?”
听到这五个字,江怒的眼皮顿时一跳,本能般的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早有过严令,只要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府里的人一律不得直接来镇抚司寻他。
“究竟出了什么事?”
“老爷,大事不好,曲大夫他……”
见到管家满头大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模样,江怒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快说,曲大夫他怎么了?”
“他……他在大街上被人刺死了。”
“什么?”
眼前一黑,就仿佛被一记重锤给锤中,江怒顿时感觉到自己的两中耳朵嗡嗡乱响。
“原来……原来如此!”
当这个消息传入耳中,原本一直在想着那名丑老汉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干掉这朱磊和蔡威这两个人的江怒顿时醒悟了过来。
从头到尾,对方的真正目标就根本不是自己。
那名奇丑无比的李姓老人,他真正想要做的事,就是刺杀太医院首席医师曲成风。
“该死!”
不得不承认,当朱磊和蔡威这两个名字进入了他的耳朵以后,江怒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甚至就连刚刚解毒苏醒过来的江浩然都顾不上,便直接回了镇抚司大狱里提审这两个人。
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人给当猴子似的耍了个通透,
然而,明白归明白,但仔细一想这件事的始末,江怒却隐隐觉得有些无力。
从避开自己的耳目,设下陷阱、传递消息给江浩然,用两名暗夜组织里不入流的小角色为棋子,交待出暗夜之主昔年所用兵器,再到亲自动身前往倚红楼设伏抓人,结果搞得身中奇毒……
孤身一人来到江府,以解毒为筹码,先用朱磊和蔡威这两个人来转移自己的视线,继而通过自己的小心思钓出大商太医院首席医师曲成风,最后将之当街刺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说起来似乎简单,可江怒却很清楚,这其中堪称环环相扣。
不论是利用江浩然那种青年人想做出一番事业功绩的念头,还是利用自己的奏章,把御医之首曲成风引出了皇城后当街刺死这件事,几乎把自己父子二人的心思给完全算死。
“该死的,你究竟是谁?又或者说,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满脸无力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江怒不禁苦笑:“山雨欲来风满楼,帝都从此以后,怕是要凭添许多血雨腥风……”
……
帝都之内发生了什么事,江浩然是死是活,江怒心里在想些什么,自己那位奇丑无比的老师姓甚名谁,这些陈长生统统都不知道。
恐怕,就算他知道了,也丝毫不会放在心上。
在这个有着种种神奇巫术的世界里,活着本身就已经很累,谁又会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纳砩希
太阳才刚刚露出了头,陈长生就已经带着赵大龙和张云海离开了那栋暂住的民居。
约定好了日后的联系方式,三人在大街上便就此分道扬镳。
刺杀张安如这件事,陈长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让自己这两位名义上的下属来帮忙。
一路步行,走在银月坊提刑司衙门口前方的大街上,陈长生一边看似漫无目的打量着那个主体似乎呈外八字的衙门,一边悄悄观察着靠边的小贩们。
经过昨天傍晚在倚红楼里那档子事,他如今可不敢再有半点小看天下英雄的心思。
丑老汉的话,他已经从赵大龙和张云海的口中尽数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