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江大人太客气了,这可是上等的并州雨前百花茶,若这都不算好茶的话,那恐怕这天底下能当得起江大人一句好茶的,还真就未必能有几种了。”
淡笑一声,缓缓放下手里茶盏,阮红玉幽幽一声长叹:“江大人,我们还是别这么绕圈子,直接谈正事吧。”
“这是自然,只不过……江某有些不明白。”
虽然江怒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但阮红玉却听了个明明白白。
很明显,他这句所谓的‘不明白’指的就是,为什么死了一个御医,会把玄鸟卫的人引到自己家里来。
诚然,身为太医院首席医师,曲成风的医术自然是高明的,否则也不会有在‘他手上,天底下没有解不了的毒’这种说法。
但是,医术再好也只不过是一个御医而已。
不论从修为上来说,还是从地位上来讲,江怒自忖自己这个堂堂大商正四品镇抚司指挥使,都远远要比一个给皇家看病的大夫要高得多。
对于江怒的这个问题,阮红玉其实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不能说。
事实上,她也非常的无奈。
曲成风当街被一名形貌丑陋的老者所击杀,这件事按理说也不应该归她来管,更何况阮红玉这段时间内,根本也不需要接什么任务。
但不知怎么回事,玄鸟卫统领却把这件任务扔给了她,而并非是让那些精擅刑讯侦缉的同僚来负责。
统领的这种行为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的答案,阮红玉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同时也根本不想去猜。
因为,不论是哪一种答案,恐怕都会带来一些不太好的后果。
身为暗卫,上面有任务下来,只需要去执行即可,大商王朝根本也不需要她们这种人有思想。
“江大人,有些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同样也有些东西,我不可能告诉你。所以,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天底下能指挥得动玄鸟卫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商王朝的皇帝。
这只特殊的卫队建立之初,由于它上查朝中文武百官隐私,下诛反抗大商的逆乱分子,对内巩固统治,对外探查敌情等特殊性,故而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它的基调——受皇帝直接指挥,但若出了什么事,整个大商王朝上上下下,都不会有人承认这只卫队的存在。
正是明白玄鸟卫的特殊性,故而江怒也隐隐猜到了面前这名阮姓女子为什么会来到自己的府上。
恐怕曲成风是死是活,这个根本不重要,真正重要提皇帝陛下可能有什么事要曲成风这种人去做……
身为官场老油条,想到这一点并不算什么难事。
但是,偏偏也恰恰正是因为江怒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的心情才更加忐忑不安——不是怕玄鸟卫,而是怕被皇帝迁怒己身。
就在江怒心里七上八下,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再继续和这位阮姓女子套套近乎的时候,阮红玉却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江大人,今天上午太医院首席医师曲成风于来贵府路上为令公子看病,但却被当街刺杀一事……不知你怎么看?”
“这个……”
这件事别说提起来,对于江怒来说,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晦气。
因为,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碰到过这种事,一想起自己竟然被人当成了猴子般戏耍,江怒心里的火气就腾腾的往上窜。
自己被别人给耍成这般德性,若是直接说出来,自然会成为笑柄。
但如今这种情况,却又偏偏是不能不说,江怒的嘴里一时间不禁满是苦涩。
面子和身家性命比起来,自然不值一提。
所以,江怒也只能实话实说:“阮大人,这次的事其实与下官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江家也是受害者……”
晚说不如早说,慢说不如快说,抱着快刀斩乱麻的心思,江怒仅仅只用了数息功夫,就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给阮红玉解释了个清清楚楚,甚至就连自己在镇抚司大狱里杀了朱磊和蔡威的事,都没有对阮红玉有半点隐瞒。
说一点是丢脸,全说了也是丢脸,更何况有些事未必自己不说,对方就查不出来。
所以,江怒说得很干脆,因为他明白自己根本什么都瞒不住,玄鸟卫这些人若是想存心查些东西,那只能用无孔不入来形容。
“哦?原来是这样……”
坐在椅子上,耳中听着这位大商正四品镇抚司指挥使把事情的经过都给说了一遍,阮红玉眼睛上方的两道秀眉也悄然蹙起,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的心里也有些犯难。
因为,在把她派出来调查这件事的时候,统领就对阮红玉讲过这里面的利害。
死了一个御医曲成风,皇帝为什么会因此而动怒,更严令玄鸟卫严查此事……此间种种缘由,阮红玉尽数了然于胸。
平心而论,曲成风是死是活,这个确实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皇帝动怒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宫里的淑妃娘娘身中奇毒,全靠曲成风这位解毒圣手来医治。
但偏偏现在最要命的是,曲成风一死,淑妃身上的毒,却是无人可医了——整个太医院,上下三百名医师,全都对淑妃身上所中之毒束手无策。
甚至,三个月前淑妃中毒之时,皇帝就是因为她,而硬生生将原本早就已经定好的开放通天塔时间给延后了几个月。
“李南风……”
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