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斩出,一道璀璨半月形银色弧光闪过,明明只是捋着脖子朝陈长生一刀平斩而出,但地面上的才三寸许高的绿色草皮,却尽数被这一刀所带起的劲风给齐刷刷斩断。( .)
草皮碎屑混杂着尘灰漫天飞舞间,阮红玉的这一刀,便已经杀到了陈长生面前。
不得不说,和陈长生这个百分之百纯磕药流,硬生生用各种资源给活活砸出来的三鼎巫将相比,阮红玉这一身三鼎巫将的修为,可是实打实和无数敌人浴血搏命间拼出来的。
而两个人的战斗方式,更完全是天壤之别。
阮红玉这个已经停留在三鼎巫将境界多年的高手,她对于自己身上每一分力量都有着精准至极的掌握,而不像陈长生那样,每次遇到难对付的对手,只是各种手段一股脑砸下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坑,坑不死转身就跑。
所以,尽管同为三鼎巫将,但阮红玉却和陈长生之前所杀过的那些三鼎巫将不同,因为她不是那些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世家子弟,而是被大商王朝玄鸟卫精心培养出来守卫整个王朝的铁血卫士。
似她这种人,之所以被培养出来,完全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
故而,阮红玉所会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纯粹至极,同时也狠辣至极的杀人技。
她这一刀并不只有狠,而且速度也非常快,甚至快到了直到她整个人都已经冲到了陈长生身前一刀斩刀,而后者却仅仅只来得及将自己手里那杆青色长枪举起架在身前。
事实上,陈长生自己也明白,相比于横枪架在身前,自己把手中这杆青云枪刺出去,尽情发挥出长兵器的优势,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但是,他的心里却很犹豫。
两个人打架,不论高手相争还是低手互殴,一方全力出手,一方心存犹豫,那么这一战的结果便已经不言而喻。
尽管自己经常对秦杰等一行人吐槽,但如果说句实话,陈长生心里却早已经把他们给当成了朋友。
而现在,自己正在和疑似老候心上人的阮红玉过招——虽然自己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老候那个仿佛没有半点喜怒哀乐的冰块脸,是不是真的看上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但这种事终究还是保险一点为好。
万一自己这边一个不小心杀错了人,如果等到出去以后,老候见不着自己的心上人来个悲痛欲绝,那自己的心情也绝对不会好受。
“他娘的,了不起就再用一次支离,反正被砍头也能接回来,在地底墓室从那几具尸体上搜出来的纳物宝袋里还有些灵药,把法力种子补充回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然而,令陈长生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就在阮红玉手中那柄弯刀即将重重砍在自己手中一杆青云枪上的那一瞬,他却猛觉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自己胸腹之间便被重重踹了一脚,直接把他这个百二十斤重的一付身板给踢飞。
被砍一刀和被踢一脚,这两种结果孰轻孰重自然无需多言。
“呼……”
尽管被这一脚给踢得不轻,但陈长生心里却悄然松了口长气:“还好,终于不用拼命了。”
阮红玉踹他一脚而不是抡起手中弯刀砍断他的脑袋,这个动作本身便已经说明了很多事——很明显,自己能够得到这份待遇,很有可能是对方念着自己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曾经帮她解过一次毒的份上。
不过,一想到这个理由,陈长生顿时觉得自己脖子一阵凉飕飕的,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的想道:也不知道她要是有朝一日知道了自己是怎么帮她解毒……尤其是知道那份‘解药’的配方以后,会不会把自己给砍成个十几二十段扔去喂狗……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以后的事,而陈长生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一向不太喜欢去思考以后才会发生的那些事。
然而,就在他从地上站起后,却忽然发现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阮红玉,此时正在微微的摇着头。
“弱,真是太弱了。”
抬手缓缓摘下脸上覆着的那块黑色金属面具,这名手持弯刀的女子有些鄙夷的看着陈长生说道:“空有一身三鼎巫将的修为,但归根结底却只不过是只空有一身蛮力的蛮牛……说实话,在通天塔这种鬼地方,你能活到现在,倒也算是一件奇事。”
好端端的,自己突然被别人扣上这么一个评价,陈长生的心里自然极度不爽。
“我真的很弱吗?老子身上还有两颗断魂丹,不问恩仇里还藏着一枚附有碧海孤灯余毒的毒针,真把我给惹毛了,信不信我发动定身术在你身上扎两针?”
这种话自然只能在陈长生的心里说说而已,毕竟眼前这娘们疑似自己‘朋友’的心上人,哪怕就算不是心上人,最起码也算是有些好感的人。
而对方又只是踢了自己一脚,似这等不痛不痒,连伤都不算的待遇,倒也还不至于让他暴起杀人。
再者说,如果真要抛开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正面硬碰硬的话,他陈某人还真就没把握能打赢这娘们。
“咳咳……”
轻咳一声,平白无故被人数落一通,陈长生不禁有些尴尬的问道:“那个……阮大姐,要是您没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离开怎么样?”
“我让你走了吗?”
听到陈长生这句话,阮红玉一双大眼睛顿时瞪了起来,而她眼中那悄然闪过的一缕冷光,顿时把不远处那名青衣少年给吓得打了个冷颤。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