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守在酒楼门前那名队正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陈公子竟然亲自下厨?”
这名队正自然是惊讶的,能被西门校场禁军百夫长何应雄给派过来,此人自然属于心腹一流,守在西门校场这么久,他可是很清楚每次通天塔开启后第一个走出来的人意味着什么。
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那眼前这名青衣少年日后在大商王朝之内的前途,恐怕只能用无量二字来形容。
但是,如今就是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百分百能拥有一场富贵的人物,却亲自下厨给自己等人做了菜,这个……
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这名队正终究还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能尝到陈公子的手艺,在下可真是三生有幸,既然公子如此盛情,那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
“呵呵,这位兄弟可真是客气,快招呼其他诸位一起进来吧,我再去多炒几个菜……”
一番寒暄后,随着那名队正整肃队伍,不多时的光景,不多不少的二十名禁军卫士便鱼贯而入,全部都走进这这栋连个名字都没有的酒楼正堂内。
不管怎么说,尽管连块招牌也没有,但毕竟这里还是一栋酒楼,正堂之内坐下个几十号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之前,陈长生确实是很想好好大吃一顿,但随着心念一动,走到酒楼门前把这一群禁军卫士也给招呼进了酒楼后,他的心里却是再也没了什么好好吃它一顿的心思。
“如果老侯那家伙还会时不时在这里转一转,那想必这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如今应该已经发现了……”
站在酒楼门前,一双狭长的眼睛四下张望了几下,陈长生微微一笑,便这般朝酒楼后厨走了过去:“好歹这些人也是来保护我的,虽然……如果真有什么人来刺杀我,他们这些修为最高也只不过七鼎巫兵的家伙只能当炮灰……但好生款待一番,却也总是应有之义。”
思想控制行为,而思想这种东西,往往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不经意间的想法罢了。
想法在变,思想也会随之改变,继而行为也会发生各自不同的转变……
……
事实上,陈长生的想法并没有错,后院地底下控制着密道的那位‘老黑’是否已经知道他回来这一点还未曾得知,但老侯却真的已经看到了他。
“真是古怪,这小子……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出来了?”
距离那栋无名酒楼极远处的一间茶棚内,看着那名身着青色长袍的少年转身走进了酒楼内,一名不论五官轮廓还是身材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悄然压低了头上戴着的斗笠,然后起身在茶桌上扔下了两枚铜板。
这个人,当然是老侯——能时不时变着法子从那栋酒楼经过,并时刻注意这个地方的,除了他以外,根本也不会再有别人。
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老侯有些瑟缩的将两只手分别蜷在袖子里,就真的仿佛是因天气太冷,走到茶棚前喝碗热茶暖暖身子的帝都寻常百姓般,一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缓缓朝着长街尽头处走了过去。
天上大雪片纷纷落下,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光景,便已经完全将他在街面上所留下的脚印给尽数掩盖,再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一路前行,走过了一条又一条弯弯曲曲的巷道,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这位看起来完全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便已经走进了一栋寻常至极的普通民居之内。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却是,在这栋民居之内,自己却并未见到此行想见到的人。
望着院子里正在给一株梅树修剪枝桠的布衣妇人,老侯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去哪了?”
身为三鼎巫将,他当然能够听得出来,在自己左手边那间屋子里并没有半点人声——原来,那间屋子里是应该住着一个人的。
老侯口中所指的‘他’是谁,彭月娥自然心里清楚。
“做我们这一行的,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这一点你比我明白。”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缓缓放下手里一只剪刀,彭月娥扭着看向了老侯:“陈长生那小子和少主都在通天塔里,他们人还都没走出来,这个时候你找我家老秦有什么事?”
“哼,如果人要是还在通天塔里,我当然不会闲着没事过来找他……”
话说到了这里,老侯一双眼睛倏然眯成了一丝细缝:“但是,现在陈长生出来了,而小雨还在里面。”
“你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此时手里正拈着一截梅枝的彭月娥手腕顿时一颤,劲力勃发间,立时便将手里那截梅枝给碾成了碎木渣子。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表情,但老侯的语气在这一刻却蓄满了嘲讽:“十五岁得到本命灵物,在大半年的时间里从一个不入流的巫人一跃而破入七鼎巫兵之境,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几乎完全是凭着一己之力……像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就算是用天之骄子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话说到了此处,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老侯悄然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刚刚我看到了他,如今那小子的境界……应该在我之上。”
“什么?”
如果要是说之前老侯所说的消息只是令彭月娥惊讶的话,那么当这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当着她的面,坦承陈长生如今境界应该在自己之上以后,彭月娥的心脏顿时重重